夏子衿懂了，对梁飞这样的人来说，幼年时和他一起玩的姑娘是内心深处最美好的，他可以走进深渊，堕入泥沼，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可他心中最好的姑娘一定要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这份单纯和美好不可以被摧毁，所以他要保护她。

“错不在你。”夏子衿说。

“错不错的，我不后悔，再来一次还是一样，他们该死。当然，像我这样六亲不认的人是该下地狱的，最好不要转世，这个世界凉薄至极，我不想再来了。”

“我会帮你的，法不外乎人情，你根本罪不至死。”夏子衿觉得意难平，如果不是她母亲心存恶意，他会是个善良美好的少年。人们在某个时刻看到他会想起湛蓝的天，植物的味道，和晨曦的光。

他会有蓬松柔软的头发，明朗的笑容，清风明月般的温柔。他有少年侠气，亦存柔软心肠。他胸腔有燃烧的血，还有一身坚硬的骨。他也会有他心爱的姑娘，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或清晨手牵着手一起走在街上。

“不用，别费事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抬起头，看一望无际的海面。

一天过完了，梁飞回到了看守所，夏子衿决定替梁飞上诉，正当她整理资料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夏子衿吗？”

“你好，我是。”

“稍等。”夏子衿听到电话彼端的停顿，电话换了人。

“子衿，我是爸爸，我现在在西城第一医院，你过来一趟。”这个声音夏子衿再熟悉不过，即使过去六年，她也没办法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