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越想越觉得可能,磨磨蹭蹭了许久,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心里一发狠,拳头攥的紧紧的往后院跑。
留下菜豆儿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弄不明白不就是吃个炒田螺嘛,怎么阿水哥哥紧张的跟要上战场似的。
何止是紧张啊!
为了不在徐大哥面前丢人,阿水特意做了好些时候的心理准备,结果等真站到徐峥嵘跟前,原本在嘴边兜兜转转想要说的话全都卡了壳。
徐峥嵘自然注意到阿水的紧张,不过,他把小哥儿的浑身僵硬误会成害羞,毕竟古代风气保守,阿水与自己相熟也才半个月的事情,现在突然说要成亲,害羞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早上被耽误着没有吃掉的田螺从空间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正好省的再去灶台上重新加热。
说是后院,其实也就是徐家人在屋后头用用篱笆圈起来的一小片空地,徐峥财早年认识个手艺不错的工匠,特意从山上寻了几块结实的石头,做成石桌石椅的模样,放在后院,虽然看起来粗糙,但炎热夏夜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现在小石桌上放个瓷碗还有剩余的空档,徐峥嵘看阿水来了,往对面的小石凳上指了指,等阿水坐上,将手底下的瓷碗推了过去,笑着说道:“昨儿摸来的螺子,我辣炒了一下,尝着味道还不错,原本一早就该给你的,结果被林家人搅和了……你快尝尝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他原本还想说,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换着花样给你做。
但考虑到两人才将将有些进展,他虽然勉强入了老嬷嬷的眼,但阿水的心思猜不透,他怕把话说的太明白,唐突了小哥儿岂不得不偿失?
阿水闻着辣椒地香味,颇为惊奇的捏住一颗,凑近看了好几眼:“我还以为你是在诓人呢!没想到徐大哥是真会做菜呀!”
也难怪他惊奇,在他的印象中,料理家务活之类从来都是女人与小哥儿要做的,他家没有汉子,但也常常会听见同龄的伙伴私底下议论,说是汉子从来都是不愿意进厨房的,甚至还把私塾里先生说得什么“君子远庖厨”搬出来讲大道理。
徐大哥这样的倒是少见。
徐峥嵘冲阿水笑了一下,知道他是第一次吃田螺,跟着托起一枚,把方法简单说了一声,这还不够,又颇有心机的留了个心眼,特意坐到阿水身边去。
手臂试探着搭在阿水的肩膀上,徐峥嵘拿眼瞥阿水脸上的表情,见他并没有反感,便自然的放松下来,“这小玩意儿的肉嵌在壳里头不好弄,我在一边帮着,也免得汤汁溅出来脏到你的衣裳。”
阿水讷讷地听他说。
徐大哥的呼吸声离得极近,刚好在敏感的耳垂处轻轻柔柔的落下一阵热风,阿水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胡乱猜测徐大哥动作的意图,等到了后来,脑袋里就跟搅了浆糊似的,再也转不动了。
他僵着手臂,任由徐峥嵘带着挑出壳里鲜美的肉,吃进嘴里都没怎么嚼就匆匆咽了下去,囫囵吞枣的没个滋味。
徐峥嵘点到为止,细心的拿指腹蹭干净阿水嘴角一点点汁水,自觉得挪开手臂,退回到原处去了。
被撩拨了这么多回,饶是阿水都渐渐变得粗神经,脸居然没有像从前一样染得通红,甚至还能强装镇定,把田螺壳放下,问:“徐大哥让菜豆儿把我找来,单是为了吃螺子吗?”
徐峥嵘愣了一下,却避开这个问题没有回答,而是答非所问的反问道:“这螺子味道好吗?”
阿水轻轻砸了砸嘴巴,刚才吞咽的匆忙,除了淡淡的辣椒鲜味,其他都没尝出来,不由觉得对不住徐大哥的辛苦,讪讪的又捏住一枚想要再尝个味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老嬷嬷不愿意摸黑回家,委婉的拒绝了徐家大哥留晚饭的请求后便出来找阿水回去,徐峥嵘听见从堂屋里传来的喊声,又看了看笨拙的伸手与田螺壳做斗争的阿水。
站起身来,绕到阿水身后,“嬷嬷在喊你了,先回去吧,这碗螺子你带回去,分嬷嬷吃一些,我叫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问问你明儿还愿不愿意跟我出去?”
阿水手上的动作咻的一下停住,磕磕巴巴的回道:“当然是愿意的,你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