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姚氏早上眼见着徐峥嵘出去,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要上山去耍耍,等天黑都不见人回来,心里却有些慌了,将一大锅熬好的糙米粥张罗上桌之后,就让菜豆儿靠在门槛上等他小叔回来。
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徐峥财与徐峥阳作为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一直等到弯月初上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
还没走进家里,就闻见了糙米粥的清香味道,徐峥财将手中的用具靠放在院子角落一蹲大树桩旁,小小只的菜豆儿也不嫌弃父亲身上刺鼻的汗水味,扑上去紧紧抱住大腿,奶奶的喊了一声:“爹!”
又冲紧随其后的徐峥阳甜甜笑道:“二叔!”
孩子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吃过饭上床睡着了,徐峥阳有些稀奇的摸了摸菜豆儿垂下来的发髻:“咱菜豆儿懂事了,知道出门迎接爹爹和二叔了?”
菜豆儿老老实实的摇头:“是娘让我在外面等的,不过不是等爹爹和二叔,是等小叔叔,小叔他一早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见过人影,连口饭都没有吃呢!”
徐峥财与徐峥阳对视一眼,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小孩子说话口齿不清讲不明白,徐峥财索性进屋里问他婆娘。
徐姚氏一边将碗筷摆好,一边絮絮叨叨的念叨:“天还没擦亮,他就急着出去,说是要到山里采药打猎去,还说体谅你的辛苦,想要多贴补家用,我还想着他怎么忽然转性了呢,结果到现在也没见回来……”
徐峥财脸色一沉,将菜豆儿递过来的陶碗放下:“春天里山上野兽最是容易发狂,他做事又冒失,要是在山上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徐姚氏一合计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心里越想越怕,刚准备开口提议出门找找,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声。
出门一看,正是晚归的徐峥嵘。
忙活了一天累得够呛,徐峥嵘是趁着月色在田埂旁吃了好几块饼干,带着半饱的肚子回来的。
徐姚氏借着朦胧的灯火,看徐峥嵘果然是两手空空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擦了擦手,淡淡的叫了一声,让他进里屋吃饭。
徐峥财看他进来,总算是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摆出大哥的威严,干咳两声后板着脸训斥道:“正是春种的时候,家里忙的很,你若实在闲的无聊,不妨去田里帮帮我与你二哥,别成日里游手好闲还往山上瞎跑,平白无故叫人担心!”
他嘴里的话说的严厉,可眼底的关切却不容作假,徐峥嵘没有丝毫介意,反而笑嘻嘻的将放在袖口处藏着的人衔拿出来。
“大哥这回可说错了,这次并没有游手好闲,反倒是在山里挖到宝贝了!”
因为有前科在,徐峥财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与徐峥阳一起皱着眉围了上去,探头看了好半晌徐峥嵘手上捧着的人衔也没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