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学校十点半关宿舍门,现在还早,坐下来陪老爷子聊聊。”
他是无聊腻了,平时也没几个人敢在自己面前敞开心聊天,眼前这个不认识自己的,性格洒脱仿佛小大人似的女孩,深讨自己欢喜。
自己没有女儿,年轻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有儿子继承养老就稳了,但年纪越大越发现,还是要有一个女儿小棉袄好,这样有人陪自己聊聊天,嘘寒问暖一下,不像那臭小子,就只会气自己,一点都不可爱。
迟穗看了眼挂在墙上具有年代感的旧时代挂钟,九点十五分,这里到学校也就半小时的车程,还有时间呢,现在回学校,也是待在宿舍,没什么可干的。
她办了张小凳子坐在他旁边,双手托着腮:“大叔,我能问你些事情吗?”
顾老头吹了口烟,喟叹的眯着眼:“问呗!”
迟穗问:“你在万金街待了几年?”
室内放着戏曲,大门开着,冷风徐徐的灌进来,吹得她拢起外套的领口缩了缩,小脸都被吹得通红。
顾老头睨他,他笑的时候像只狡猾的狐狸,不笑的时候,像个老成刻板的狐狸,手搭在腿上,跟着戏曲的节奏打着节拍:“这样,我先问你三个问题,你再问我,算交易,怎样?”
迟穗斜着眼戒备的看他:“我有什么好问的。”
“说说你到这里摆摊,不怕?”
“怕能怎么办?”她望着门外那只在垃圾堆里翻吃的猫,目光涣散:“我怕穷,自己不挣钱,谁养我?谁都命好有家有人宠着?”
她收回视线,无畏的耸耸肩:“我没有公主命,暂时就先把那些矫情的公主病给压压。”
看事情倒是通透,顾老头在心里评了一句。
她叹了一气,语气还算轻松:“其实我还是有很多坏脾气的,只是现在还不适合发作,等以后谈恋爱吧,有人受着在发,不然现在发作的话,没人惯着,这样多没意思。”
顾老头笑出了声,摇摇头。
后来,迟穗问他:“你知道顾裴吗?万金街十宝祠的少爷仔。”
顾老头笑:“认识,怎么?看上他了?”
“对~”迟穗点头:“老喜欢了。”
顾老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浅酌一口:“少爷仔已经有婚约啦,妹妹仔。”
“我知道。”迟穗理直气壮:“不是还没结婚嘛,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的啊。”
被这般理直气壮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妹妹仔,你这样很不像样的,你是打算拆散他们,你后来者居上?太缺德啦。”
如果是其他的女孩子听到这些话,肯定会抬不起头。
可是迟穗并不,她伸直小腿捶打着:“我不仅缺德,还自私,犯贱,不要脸,渣女,如果是顾裴,我就是要撬墙角,当小三,趁虚而入,勾引上床,搔首弄姿。”
顾老头:“…………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