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也就是一粒很普通的毒药而已。”毓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只要每年来找我领一次解药，就不用担心有性命之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没有来，这毒药就会粘在你的胃里，让你肠穿肚烂，生不如死。”毓曦脸上挂着笑容，但这笑容在灰袍人眼里，绝对是世界上最虚伪最可恶的笑容了。

丹药一入肚，灰袍人立刻仔细体会了一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好像刚才吃下去的压根不是毒药，而是一口大米饭。

毓曦看着灰袍人的动作，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直到看见灰袍人脸上那疑惑的表情，她这才慢慢悠悠的说道：“放心吧，这毒药是我特意从师姐那挑选的，平时根本感觉不到，只要到每年的灯会节前后，药效就会爆发，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反正要死了别怪我。”

灰袍人笼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几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我答应你，为你干十年，每年的灯会节前我会回来领解药，希望你可以遵守承诺。”

“这是自然。”毓曦答应道。

“我到时候怎么联系你，给个联系方式，我总不能正大光明的上山了找你吧。”

“这个你先不要急，等过一周，你去山下凌耀城的春雏园，跟他们老板说你找一个人叫覆水，他自然会给你我的联系方式。”

“好，一周后我会去那里，现在说说看你要我做什么。”

“嗯。”毓曦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给灰袍人什么任务好。

“这样吧，你先帮我收集一下这数百年来发生的大事件，特别是关于凌耀山和洛连城的。”

“关于洛连城的？”灰袍人的声音有些怪异，“你收集他的事情干什么，他不是你师尊吗，有什么事直接问不好吗？”

毓曦撇撇嘴，又举起了控制禁制的令牌，“让你去收集你就去收集，其他的不要问，跟不能对任何说起这些事，听到没有？”

“听到了，反正是你的任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现在就先做这一件事，放心，你要是做的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要你的好处，你给我把毒药解了就好。”灰袍人小声嘀咕道。

不过一看到毓曦扫过来的眼神，灰袍人立刻闭上了嘴。

“一会我送你下山，你先把伤养好，一周后记得去春雏园。”毓曦挥手关闭了箱子上的禁制。

可禁制打开了，灰袍人却没有出来，毓曦也不催促，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等着。

良久，灰袍人抬头看向毓曦，缓缓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放了我，我当初可是差一点就杀死了你，我可是寇贼，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寇贼，你难道一点也不怕我，一点也不恨我吗？”

毓曦背过身，抬头仰望天空，说道：“我怕你，我也恨你，因为我确实差一点就死在了你手里，但和另一件事比起来，这点恨根本算不了什么，而要完成那件事，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需要帮手，需要一切可以掌握的力量。”

顿了顿，毓曦继续说道：“虽然你差点杀了我，从你遣散下属，只身一人抗下所有罪责来看，我相信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反而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精神和品质，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愿意和你做交易。”

说完，毓曦不在停留，径直走向自己的思源居。

遍体鳞伤，躺在箱子一角的灰袍人突然笑了，他尽力直起腰杆，冲着毓曦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你记住，我叫子丑，子夜的子，丑八怪的丑，我会为你效力十年，十年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一个飘渺的声音从思源居里传来，“十年之后，还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