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说得周坤没忍住,整个脸皮都变得铁青起来,怒瞪着视线,一字一顿道,“姜老大把这支队伍的临时指挥权交给我,我必须替所有人负责,你要立功挣表现,我不妨碍你,但在此之前,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那位老蛊师也阴沉着脸走上来,对孙燕讲道,“先稍安勿躁吧,队伍出现了伤员,的确需要缓一缓。”
这位老蛊师虽然其貌不扬,不过看这派头,似乎在总局中又具备一些分量,见他开了口,孙燕这才不闹了,但还是颇有些不忿地把目光移开,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说搞什么啊,为了一些无关轻重的人,拖慢咱们的行军速度,万一计划因此出了纰漏,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
我们都习惯了这女人的臭脾气,谁也不肯搭理,可附近的几个小战士听了,心里却格外不是滋味。
所谓“无关轻重的人”,不就是指的他们吗?在之前那场遭遇战中,受了伤的几乎全部都是这些年轻的武警战士,其中不少人都见了红,正在接受战友们的包扎。
一个急脾气的年轻战士,马上就受不了了,推开拦住自己的战友,腾一下站起来,对孙燕说道,“这位大姐,你在讲什么啊,咱们的人为了配合宗教局行动,流血又拼命,都死伤好几个弟兄了,你嘴下能不能积点德,不怕口腔长溃疡吗?”
孙燕冷冷地回敬他一眼,说呵,自己本事不济,怪我咯?
年轻军人满脸暴怒,跳脚说道,“是,我们都是普通军人,比不上你们帝都来的大人物,一个个都牛的不行,既然这样,你自己去闯啊,为什么要拉着这么多战友来送死?”
“赵康,闭嘴!”一个带着中尉臂章的军人站起来,对出言不逊的小战士大声呵斥,然后阴沉着脸,在孙燕那张乖张的脸上扫了一下,忍气吞声道,“不好意思领导,我治下不严,不该让手下顶嘴的。”
“算了,一个年轻人,连毛都没长齐,我才懒得跟他计较。”
孙燕却大人有大量,摆摆手,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情,把头别向一边。
事实上,这个女人的种种表现,已经招来很多人的忌恨与不满,大部人都只是忌惮她的身份,所以没能吭声,至于我和陈玄一,虽然并不在意这位孙燕大姐来头有多大,但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并不发言。
倘若这个时候吵起来,只会让队伍的凝聚力变得更散。
怀着这种心思,我走向了周坤,小声询问他下一步如何打算?
周坤环顾着四周格外复杂的环境,抿嘴了嘴唇说道,“不好办啊,这破地方随处都是密道机关,敌人来无影、去无踪,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咱们却对洞窟里的路线完全不熟悉,这样下去根本没法搞。”
我只好又看向夏梦,说你呢,你在这地方生活这么久,难道就不能带我们直抵巢穴吗?
夏梦苦笑,摇头说不行啊,出发前她已经讲过了,这洞窟里边的空间,是按照奇门遁甲的排列方正布置的,五行颠倒,阴阳混沌,任何通道都会在姥姥有意识的操控下产生移动,平时走的路,乍看起来没有危险,可是一旦你真正走上去了,没准就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听到这里,孙燕又开始冷笑了,招招手,将已经被控制住的张扬唤过来,又把手搭在张扬后脑勺上,仿佛在抚摸一条哈巴狗,神情玩味地说道,“前面的路很危险,你愿意充当先锋,为我们趟过雷区吗?”
张扬没有二话,将麻木的脸点了点,然后径直走向了左边的一条分岔道口。
夏梦顿时急道,“你怎么能这样对他,明知道前面有机关陷阱,这不是让他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