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在医院,刚睁眼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 她穿着黑色紧身裙,翘腿坐着,左手夹着一根烟,烟灰烧了一截,要掉不掉的悬着,面容精致,像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眼角的细纹却透露出了她并不年轻的事实。 她并没有看我,而是垂眉看向地板,右手撑在扶手上,柱着头,百无聊赖的模样。 我勉力撑起身子,倚着床头坐起来。她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朝我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犹豫了一下,她便已经开口。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略带调笑的语气,如老友间熟稔的问话,我虽不认识她,却也因为这句话带来的亲切感,将原本的戒备消了大半。 但这几天?我试探着问了句:“你是指……” 她弯唇一笑:“那屋子原本是我名下的。” 这句话带来的信息量有点大,我不清楚我该往哪个方向猜测,索性问了出来:“我叫张沉,请问你是?” “我知道你,毕竟你住进了那栋屋子里。”她避过了我另一个问题,转而说道:“你想要知道怎么离开么?” 心里某个猜测被验证,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失落,我将注意力移回她说的话上,“离开医院?” “不是。”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我,手微微一颤将过长的烟灰抖落,夹起来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才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办法……” 她和我说完便准备离开,我想了下,还是问出了口,“你想要做什么?” “只是想让你离开李哲青”,她脚步不停,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离开后,建议你旅游放松下心情。”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了这么句话,但还是道了声谢,看见她把门推开,门外两个立着的人向她低首示敬,转身合拢上门,就看不到了。 头上面还缠着纱布,手上也缠了,手背还插着针头,液体顺着导管缓缓滴下,我看着瓶中液体快要流尽,按铃叫来了护士。 护士是一个老护士了,我询问是否能不继续输液时,她非常强硬的拒绝了,还絮叨了我很久,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急性子,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倒是少有被这般念叨过,感到很新奇,护士说话挺有意思的,能引经据典还能旁支衍生,给我讲了以前她护理的一个帅小伙的故事,告诫我要耐心就医,又扯到了楼下的一个老人家,他儿子来看望时闹出的一则趣闻。 她讲的绘声绘色,我津津有味的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唠嗑了许久。她似是讲的口干了,端来水给我递了了一杯,自己也端了杯喝了干净。 她缓了下,又跟我唠嗑起来:“诶我跟你说啊,那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真不错! “他送来的时候满头的血啊,吓人的很,却偏偏坚持要先把你送去就医。等你被送进急症室了,他还非要在外面守着等你出来。 “还是我想了个法子,从他后面给了一针,才能把他送去医治。 “这才是真的兄弟啊,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能比的,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年头,这种人少咯。” 我木着脸听她说,然后她提了个建议:“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听说那个小伙子也刚醒了,得去看望一下才好。走,我带你过去!” 我找不出借口回绝,就被她直接抱到了轮椅上,挂着输液瓶,径直推到了门口,门外那两个人依旧站在那里,伸手拦住了。 当听到她说要带我去看望隔壁房的人,两人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离开了片刻,很快回来,表示许可。 然后我就被径直推到了李哲青床前,护士被两个保镖请了出去。逃跑失败回来面对这个差点拖着我一同丧命的人,我想不出怎么面对他,只好沉默不语,两人大眼瞪小眼。 却听到他开口说了句差点让我呛住的话。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