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莫要怪董大哥他们,是我让他们悄悄跟着你的。”我连忙上前,陪笑解释道。
二表哥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暼了我一眼,笑道:“娘子总是这般体贴入微,细心周到。”
他看似赞许的话听到我耳朵里,莫名觉得充满了讥讽之意。毕竟,刚刚我还是愚不可及的。
我讪笑道:“哪里哪里。官人过奖啦。”
董诚似乎瞧出我们之间有些古怪,又不明就里,便笑着静观不语。
章凤向来老实话少,只无声地憨笑一下。
佑安在一边眉飞色舞地道:“是啊是啊,公子打发我将小雪交给芸儿姐姐时,我就猜少夫人肯定放心不下公子您。一定会让董大哥他们跟上来的。果真是如此啊。”
二表哥嘴角痉挛几下,垂眸暼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佑安啊,你这唾沫横飞的,一番夸赞之词说得甚好。”
佑安又是得意又是羞涩,挠挠头道:“公子过奖啦。”
新婚已过七天,我们终于换下了里里外外几层红衣,可以像往常一样随便选自己喜欢的颜色来穿。
让人意外的是,以往常以白衣翩翩的公子形象示人的二表哥,临来之前,除了备了好些身深浅不一的白色中衣,带的外袍衣裳包括披风居然都是玄色。
其实本朝一向以玄色为尊,但他为了美,不是一向偏爱那出尘的白色衣衫吗?!
难道他病了一场,不光性情大变,连喜好都发生这般大的变化?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
看着身边雪肤皓齿,周身散发出一种贵不可言气质的人,我不由得再次想入非非。
“不过,你这夸的到底是少夫人呢?还是你自己?”二表哥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就知道他接下来准没什么好话。
众人大笑。
我从白日梦里惊醒,跟着笑笑。
去书房时,二表哥意外地叫我去替他研墨。站在书桌边,挥挥洒洒写着字,二表哥忽然抬头看我一眼。
我忙打发伺候在一旁的芸儿和佑安退下。初来乍到,咏梅忙着张罗院子里一切吃穿用度,倒再没空来近身伺候。
“你觉得那下边会有什么?”二表哥并不看我,低头啜了口茶。
“不晓得。会不会是金银财宝?”我有些兴奋,“好多大户人家的老祖宗不都偷偷藏些金银财宝留给后辈,以防不测吗?”
不知是不是因我表现得过于热切了些,二表哥停笔,眉毛轻挑,一双丹凤眼含笑看着我,认真地道:“表妹言之有理。若不介意的话,为兄想问问,姨丈过世时,可曾给姨妈与表妹藏下什么财宝?”
若父亲真藏下点家私,我们母女哪还用得着不远千里来投奔你们章家?
我解释道:“我们住的是官邸,又没有私宅。难不成要把财宝埋在县衙留给下几任县令?再说了,主要是没有啊。”
二表哥“哦”了一声,垂着眼眸轻笑起来,又低头继续写字。
我忽然意识到他是在说笑。不知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我总是不由得就要冒傻气。还会无端害起花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