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予淞家的小厨房炊烟袅袅,冬雪领着厨娘在做吃食。柏令仪早起喜欢吃点甜的,喻予淞随意吃些,以往若是忙起来,早起不吃也是常有的事,有时出城门办差事,路过的包子铺,买点肉包子填肚子也有。
直到柏令仪嫁过来,喻予淞才陪着柏令仪吃早食。
柏令仪在梳妆台上簪上了一支昨儿他从首饰楼里头买来的海棠金簪,上头还有一只喜鹊在鸣叫,栩栩如生,说是首饰楼里的匠人新画的样式。
虽则民间比不上宫里头的匠人技艺细腻,可却多了几分新巧的心思。宫里头规矩多,花样儿也死板些。
“好看。”喻予淞低头落了一个吻在柏令仪的额间,柏令仪正挑选着花钿,喻予淞却伸手关了那小抽屉,“这样已经够美了。”
柏令仪眉眼盈盈地瞅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伸手摸了下喻予淞的耳垂,“早食可摆上了?”
“就等你了。”
柏令仪这才起身,挽着喻予淞,正堂去。
后院的事务处理都在花厅,每日柏令仪都会安排了管事嬷嬷过来回话与对账,前头往北街的木匠铺子里头定了一套对牌,就为了能够用这对牌处事对账方便。
冬雪如今是柏令仪身边的头一人,至于嬷嬷,柏令仪却不急,还在瞅着。
“大人,夫人,这是今儿的早食。”
小丫鬟们捧着托盘,上头是今儿的吃食,冬雪亲自一一摆放了,有粥、有配菜、有面和粉,再有芙蓉酥,这是西街零食铺子的一绝,里头的芙蓉花瓣绵密松软,带着一丝丝清甜,外皮酥脆,层层叠叠,更是好吃得紧。
“这芙蓉酥你尝尝。”喻予淞拿了筷子夹了一块给柏令仪,这是他今早晨起练武,顺道去外头亲自买了。
芙蓉酥得排队,一日就十盒,每一盒都要一两银子,一两银子也就是穷苦人家两三个月的吃食费用了。
“好吃。”柏令仪笑着咬了一口,小小的芙蓉花瓣贴在了她的朱唇上一点,她伸出小舌头想要舔进嘴里,却黏得越发紧了。喻予淞见了,轻轻低头,一口吻在了她的唇上,轻轻来回磨蹭了几下,既迟到了芙蓉酥的清甜,又满口都是软香。
柏令仪伸手微微放在他的胸口前,不敢动弹。
冬雪以及小丫鬟们早就垂眸低头,连呼吸都放低了,生怕打扰到了柏令仪和喻予淞的好事。
等喻予淞意犹未尽地微微离身,柏令仪脸红唇也红,连带着眸光媚眼如丝,嗔怪,“不许这般了。”
“哪般?”
“赶紧吃了好去上衙门。”柏令仪赶他去干活了。
喻予淞慢慢儿吃,等柏令仪吃了七七八八饱,这才扫盘了,清理得很干净。
柏令仪亲自替喻予淞换了外出的衣裳,这才送了他到垂花门,喻予淞伸手握了下柏令仪的手,“不要乱跑。”
喻予淞可不放心柏令仪跟着丹阳郡主出门,虽派了暗卫跟着,却还是要多加嘱咐几句。
“知道了,你放心。”
温陵城哪些人不知她是知州大人的夫人?还能被欺负了不成?
柏令仪目送喻予淞,直到看不到了喻予淞的背影,这才恹恹地转身回屋,略微有点打不起精神来了。
“夫人这是累了?”
“也不是,想着自个出门,没有夫君陪着,其实没什么兴致。”
“那夫人为何不跟大人说?”以喻予淞疼爱柏令仪的样子看,若是知道柏令仪所想,定是要推了事务,也要陪着她的。
“我若是说了,耽误了他的大事,可就不美了。丹阳郡主约了几时?”
冬雪唤了小丫鬟去看钟漏,“还有一个时辰多一些。”
“前几日堂姐说没空闲,不若你派人去问问她可得空?”柏令仪这么一说,冬雪便派了小丫鬟去打探了。
没成想,小丫鬟才走没多久,白苓就上门了。
柏令仪一听,笑着抚掌,“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赶紧到垂花门去迎了白苓。
此时的白苓已经身怀六甲,开始有些显怀了,柏令仪伸手去搀扶着白苓,生怕她走路不够稳当。
白苓坐下,冬雪带着小丫鬟上了茶,喝过一口,柏令仪便让冬雪带着丫鬟们先行退下了。
“堂姐,你今日匆匆而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刚我去看堂叔父了,堂叔父不在家中,想着这事你也得知晓一二,便过来跟你说上一说。”白苓难得用如此郑重的神态,柏令仪自是端了身子,细细地听了。
“令仪,你的身世我也听城中的人说了一两句,大致就是你是丹阳郡主与柏国公爷的亲生女儿,这可为真?”
“爹爹是这么说的。”
白苓一听,点头,“那你可知,堂叔父是杨家人?”
“我是知晓的。”
白苓顿了一下,“我也是杨家人。当年杨家四老太爷被害,被逐出杨家。我爹爹也是杨家人,只是不是嫡系,而是旁支。我们这一支一直都靠着杨家嫡系,后来我祖父与杨家四老太爷交好,便一直跟随,便是落了难,也自请出族。”
“但,杨家与柏家却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