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一百个最强悍的士兵留下,其余的,护送西津城的百姓离开。”太子吩咐道。
城里的百姓背着大包小包,驾着驴,推着板车离去。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怒吼:“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我的根!蛮子来了,我和他们拼了!”
周旁的百姓也停下了脚步,捏着包裹的指节有些泛白,若不是穷途末路,谁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家乡?
空气诡异的安静,只有飞过枝头的乌鸦阵阵嘶鸣。
“他是太子,他是战无不胜的神!怎么能让我们放弃所有,弃城而逃?”一个中年妇人大喊了出来。
她这一喊,仿佛是堤坝缺了个口,人们愤懑、不平的情绪全都倾泄开来。
“我不走!”一个庄稼汉将包袱重重摔在地上,蹲了下来。
郭朗连忙奔向西津寺,着急道:“殿下,百姓不愿离开故土,情绪甚是激动。”
太子骑着枣红骏马马,奔向人群。
骏马嘶鸣,太子翻身下马。
吵闹的民众瞬间安静了下来。
太子望着牵儿带女、大包小包的人们,突然有些心疼。
这些人出逃地太急,蓬头垢面,有个小男孩甚至没来得及穿上棉鞋,就被大人拖到逃难的路上。
“扑通”一声,太子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让本来义愤填膺的人们瞬间慌了神,也连忙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赵玄在这里起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太子举起右手,对天起誓。
跪在地上的民众瞬间慌了,他们本以为太子要弃城而逃,哪知道竟是护送这些百姓离开,他自己却要和突厥血战。
“我们留下来,多多少少能帮一些忙。”民众终究不忍,劝说道。
太子挺身站起,昂着头,望着西边的城门:“我是大周的太子,守护大周的城池是我的宿命,有我在的一天,大周的一城一池、一瓦一砾都不能少。”
太子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仿佛镀了层金边,像披了身金黄色的战甲,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又回来了。
百姓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朝太子拜了拜,便快速随着士兵离去。
此刻,腥红的晚霞已经染透半边天,偌大的西津城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百来人。
太子带着一百个士兵来到西津寺,站在刚建成的巨大木质佛像前停留片刻,两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者便走了过来,扭动佛像手中一串佛珠的第九个珠子,佛像的后背出现了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门。
“大家带好兵器,随我进去。”太子吩咐道。
夜,月色散发着清冷的月光。
突厥的大将耶律完颜见西津的城墙上连放哨的士兵都没了,便猜想大周肯定放弃了西津,弃城而逃了。
他下令撞开城门,火速占领西津,绝不给大周任何反扑的机会。
可身边的谋士却进谏小心有诈。
耶律完颜摸着胡须哈哈大笑:“胆小鼠辈,安知鸿鹄之志?大周的粮草早已被我烧毁,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突厥士兵撞开了城门,可进入西津城后,不仅发现空无一人,连家中也不见一丝金银细软。
这让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突厥人怎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