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我记得……”孟云池思索片刻,“这东西,我是不是买过一个给你……”
闵行远:“……”
淦!
他当时烧掉了!
“是,师尊,”闵行远攥起来的手指搔了搔掌心,眼睛一眨不眨道:“不过不久后我就不小心弄丢了。”
“这样啊……”
孟云池将那小拨浪鼓买下来,走向闵行远。
闵行远唇角微抿,正要开口,孟云池却径直越过了他,走向他身后一对母子面前,那孩子吵着闹着要买小玩意儿。母亲的神色有些窘迫,正要抱起他走开。
孟云池手里的拨浪鼓吸引了那孩子的视线,张着嘴咿咿呀呀道:“咕……小鼓……”
他拿到鼓了,咯咯咯的笑起来,转动手腕,鼓面发出响动。
母亲低声说话,向着这位素不相识的人:“多谢。”
“不必。”
那女子朝他点了点头,抱着破涕为笑的孩子离开。孟云池收回手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这岛上的所有住民真的都如此富有么?
他仰头去看上岛,上岛飘飘然立于下岛之上,视界上的凌驾已是先压人一等。
待回到千重楼,时间已是夜晚。他们凭栏看脚下下岛里的万家灯火,人界居住地里所发出的,如静谧暗夜里细弱的熹微荧光,摇摇颤颤。
千重楼周围有下界放出来的孔明灯。
那上面写满了文字。
他们以为这些仙人会看到的吧
孟云池摘了幕篱飞身而上楼顶,只看得见那些孔明灯被千重楼周围的无形护罩挡开,根本无法靠近千重楼。
他站着看了许久,久到腿都快要站麻了,闵行远上来寻人。
“师尊。”
闵行远两步上前将大氅披在他身上,几乎将对方整个拢入怀里。
“别看了,师尊。”
别看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
孟云池骤然回神,发现周围的孔明灯早已被击落,远处的几座千重楼里传出幽幽琴音,伴随着几声模糊的笑声。
他脑子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手脚冰冷得厉害。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以极细微的幅度颤抖,闵行远将他打横抱起来飞身回到房间,放到床上。
“师尊”
孟云池攥着他的衣襟,“别走。”
“是,我不走。”
孟云池的指尖攥得发白,“又黑又冷的,点个灯吧……”
“好。”闵行远指尖微动,烛火忽然自行燃烧起来。
“唔……怎么还是我一个人……”
闵行远摸摸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
“只有我自己吗……”
闵行远惊觉孟云池在自说自话。
孟云池眼神失焦,颤抖不止。
他疼得快要爆炸了。
哪里都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破他的血肉逃出来。
禁地深处忽生暴动,守谷弟子急忙御剑去紫虞峰,刚踏上飞剑,却见一道浅色流光划过暗夜,径直飞往禁地深处。
弟子蓦地松了口气,仙尊到了便好。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奉溪看了看周围恢复平静的深谷,将颜色快要接近灰暗的元丹收入袖中,生怕将它碰碎了。
那上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届时元丹若是随着裂痕的扩大而碎裂,那这元丹便算是完全废了。
奉溪用自己的灵力将它包裹,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修复,但依然没有任何让之恢复如初的办法。
裂缝一旦产生,哪怕再如何修补,也依然无法掩盖其受到过伤害的事实。
奉溪沉默的站立到天亮,在露水清晨里吐了口浊气,转身离去。
孟云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榻上,锦被和衣衫交叠在一起,凌乱不堪。他支起身子来,察觉到自己满嘴的血腥气。
将两指放在唇齿间摸索片刻,他拿出来看了看,那上面沾了血迹。
不是他自己的。
那是谁的
恰巧有人推门而进,闵行远端着一个食案,轻声道:“师尊醒了来喝些药吧。”
他在孟云池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床上的人,神情不变:“熬了小半宿,趁现在还未凉。”
孟云池低头,目光滑过他的脸,慢慢往下,定在了对方的颈侧。
那里有一道极深的牙印,还在丝丝往外渗着血。
这是……他咬的
孟云池真的一点印象也无。
他有些迟疑:“这……”
“师尊,”闵行远不看他了,把头低下去,那咬伤大喇喇全部显现在孟云池面前,只听他低声道:“快些喝药吧,要凉了。”似乎有意避而不谈。
亲眼目睹全程的系统:哇哦,这个人好有心机哦。
昨晚抱着孟云池把脖子凑上去诱哄对方咬下去的那个人是谁
咬了一口后还赖在床上不下去,一脸满足和人睡了整整一夜的那个人是谁
那些药哪里用得着熬去小半宿的时间这脖子上的小伤口看着严重,但对于修士来说不就是一时半刻就能痊愈的事儿
能干点人干的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