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右手捏诀,两人身影瞬间消失。
随即便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齐国皇宫内。
神行术过后闵行远五脏归位,整个人都犹如从高空坠落,还未从那动人心魄的心悸感回过神来。他修为不够,只能靠孟云池的手掌附在背上输送灵力保护五脏,这才没有导致破裂损伤。
绕是郑颉皖也没想到孟云池会去而复返,何况一旁执剑的邵玉清。
全力一击被弹开,他整个人都险些破开宫墙被弹出殿外,林成上前接住他的身影,低声问他有没有受伤。
邵玉清挣扎着站起来,目光狰狞:“仙长,修真界的人可是不管人界之事的,权力更迭,王朝兴衰,不关修真界半分,还请仙长莫要插手坏了规矩。”
孟云池替闵行远抚了抚背,将他放下来。
“你心术不正。”
“那又如何!”与你何干
“不,”柳絮从孟云池袖中飞出,围着两人绕了两圈后回到他手中,“与我有关。”
“齐国十年统一,尚不稳定,你身为名门第一望族谋叛,天下动荡,免不了要有一番拉扯。”
他慢慢抬剑,“事关大局,可算可不算。”
邵玉清抹掉脸上的血,“仙长的意思是,这件事,你非管不可了”
孟云池执剑在殿上而立,身形挡在郑颉皖和闵行远前,直面殿下数不清的刀剑与异样视线,神色无波,仿佛一层幕篱轻纱隔开了两个世界。
“相国呢?”
郑颉皖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孟云池是在对自己说话,“相国不在皇城内。”
“我知道了,”邵玉清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弃剑,双肩微微垮下来,有些疲惫,“既然仙长所意与我相悖,”他微微仰头,“大势已去,我没有任何胜算,只希望仙长能放过林成,他的所作所为皆出自我授意,非他本愿,还请仙长能让他走。”
“仙长……”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仿若自语。
孟云池蹙眉看他伏下身去,走近前来,“你——”
邵玉清骤然发难,从袖中飞出一道银光,直袭孟云池面门。
电光火石间铿锵一声响。
暗器被弹开,邵玉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胸口刺痛,低头一看,前胸处插着一柄剑尖,血顺着刃锋往下淌。
剑锋没入前胸并不深,邵玉清眼中戾光乍现,一抬头,却是整个人都怔住了。
林成挡在他的面前,以身体作盾替他挡下攻击,长剑径直穿过了他的胸口,透出来的一点剑尖无法抵挡了,这才让他受了伤。
邵玉清的手微颤起来,他看着身前慢慢掩盖不了身形变回原样的林成,对方背对着他,两只手却死死的抓住剑身不让其前进一步,血流在地上慢慢汇聚成一摊。
林成张嘴一咳,咳出一大口血,“都是……我做的,求……仙长放过……他……”
他甫一被刺中要害,魔气外溢,殿下的众人却都纷纷嘈杂起来,一缕缕黑气从他们的额中逸出,眼中恢复清明,皆惶惶然不知所措。
魔可以将人心中的欲念无限放大,借此控制人心。他们会被蛊惑,其实也不过是在心中存过这种动机,哪怕只是电光一闪间火花般的念头。
孟云池抽出长剑,带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利器划破骨肉摩擦之声。血珠飞溅出来,一连串溅在他身上,将那月白色的长衫染上污色,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走下神坛,沾染人间色彩后不再遥不可及,反而带着几分靡丽,偏偏脸上的神色毫无波动,倒更让人想将他拉下来,将他弄脏。
郑颉皖看得满眼痴迷,恍惚的向前两步,又惊觉不合时宜,匆匆收回正欲踏出去的脚,立在原地。
闵行远不着痕迹的看他几眼,变动位置离得孟云池近了些,跟随他的目光俯视地上的两人。
柳絮的剑尖尚在淌着血,却不曾抖动半分,剑主人的心绪根本没有半点波动。
“何必”
为了这样一个人,何必做到这种地步,他提出让我放过你,不过是想借你引开我的注意力好偷袭,你让我放过他,却是将自己逃生的机会都抛却了。
“不为什么。”林成喘息道。
执剑的人缓缓皱起眉来。
执念果然是个只会害人的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