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算是其一。
尽管鹭宫途羽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甚至在保护着他的同时还顺手捞上了两名空乘人员,但是也抵不住被保护的本人似乎有些其他的打算。
例如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地向某些组织下手。
鹭宫途羽表情平静地往森鸥外的伤口上倒了一瓶酒精:“所以这就是首领你在机翼碎片飞过来时突然以自由女神像的姿势冲到前面的原因?
“嘶——”
刺激性的液体落在创面上,森鸥外倒吸一口冷气,顾及着颜面好歹也没有做出五官扭曲的表情。
他缓了几秒才开口:“身为首领,自然得事事先为组织考虑啊。”
“港口黑手党还没有势弱需要首领拿自己的安全来冒险的程度,更何况解决几个敌对组织而已。”
鹭宫途羽抬头瞥了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地夹出卡在伤口中的碎片。虽然她没学过医,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下来,处理一些外伤也不算难事,只不过手法比较粗糙罢了。
“做这种事情总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我可不想在自己带领下的港口黑手党成为那种混乱无序的存在,不过就这样报销了一架飞机,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可、嗯呃——!”
森鸥外的话语戛然而止,变成了带着痛苦的低喘和倒抽气。
他放弃了原本的说辞:“中校大人,请手下留情啊。”
他苦笑着看向鹭宫途羽,额角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眼尾因疼痛而泛上点点红色,生理性泪水将虹膜润洗得干干净净,漂亮的紫红色像是清晨林间刚采摘下来的浆果。
黑发首领以示弱的姿态面对自己的下属。
然而鹭宫途羽不为所动,拉紧了绷带,将对方的伤口一圈一圈缠起来。
她对着森鸥外温柔一笑:“我的包扎技术就只有这个水平,森先生如果觉得不行的话,不如我现在去把刚才被您拒绝的属于彭格列的医疗人员叫回来?”
自知触了个霉头森鸥外摸摸鼻梁,没在这个时候和明显低气压的鹭宫途羽对着干。
“比起其他组织的成员,我还是更相信中校大人你。”
虽然鹭宫途羽包扎的时候不怎么顾及伤患的感受,但是就结果来说还是什么没问题的。像是治疗这种事情,足够警惕的黑手党都不会随意让外人接手。如果不是伤口的位置不方便自己来处理的话,森鸥外也不会麻烦鹭宫途羽动手。
鹭宫途羽把包着金属碎片的纱布扔进垃圾桶。她擦了擦手,拆开一次性注射器,将冷冻的破伤风疫苗抽进针筒里,而后弹了弹针管,把空气排干净。
“这个疫苗还是森先生你自己来吧,我怕你待会说我把血管给扎穿了,或者让爱丽丝来帮忙。”
森鸥外挽袖子的动作一顿。
“看来中校大人都知道了啊。”
“当初我也是去过部队的医疗区的。”鹭宫途羽不置可否,“爱丽丝的性格和年龄是变了很多,但是长相却有着近乎□□成的相似。”
森鸥外叹气:“真是难为中校大人陪着我演戏了。”
如果早知道自己暴露的话,他大可直接让爱丽丝来处理伤口,而不是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来拜托她。尽管在没被对方拆穿前,他自认这个理由很立得住脚。不过现在想一想,在中校大人眼里怕是就像搞笑剧吧。
鹭宫途羽挑了挑眉,撑着扶手俯身下去。被爆/炸产生的热浪燎过的发尾带着一丝卷曲的弧度,发丝轻飘飘地从肩头滑落下来,一晃一晃地扫着森鸥外的胸口。
她轻笑了一声,指尖从对方唇边擦过,一触即分。
“毕竟这算是首领难得的撒娇,要是拒绝的话又会多想,不是吗?”
“被对方这样直白地指出来,哪怕是我,也是会稍微觉得有点尴尬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森鸥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他动了动,握住了那只还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柔若无骨,但是森鸥外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什么异动,这只手绝对能利落地掐断一名成年男性的颈椎。
他定定地看着鹭宫途羽,慢慢悠悠勾起一抹笑,缓缓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对方的手心。
“但是以后也拜托中校大人多纵容一下你的首领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