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低着头不敢看人,一股脑的说:“莲儿刚开始和那个人说王妃这两天跟变了个人似的,不重用她,她打探不了任何消息,只能等回王府后再做打算。后来她俩就一起骂王妃,说——”说到这春风突然停止了,看了眼刘王氏。 萧骁冷着脸:“说什么?” “说王妃是贱、贱人生的,并非刘夫人的亲生女儿。刘夫人能害死王妃的娘亲,让她难产至死,就同样能对付的了王妃,还说这些话她们二小姐亲口说的。奴婢忍不住出面,想把她捉回去交给王妃发落,可是她跑的太快,慌不择路之下跳的小池塘,周围恰好有刘府家丁路过,才将她救上岸。” “混账。”萧骁怒吼。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刘王氏被她的话吓得慌了神,定是她和王婆子说的话被女儿听到了。只是很快她便清醒过来,愤怒的指着春风对刘舒儿说:“舒儿,她这都是胡说的,你想想,不是亲的能将你养这么大吗?娘从小到大对你和婉儿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婉儿更不可能说你的坏话了,她从小就和你亲。今日你一定不要轻信她人,平白让娘寒了心。” 刘舒儿自然听出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她若是信了,那便是不孝。 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先前让春风跟着莲儿,只是想找借口将这件事捅出去。无论莲儿有没有和人说这事,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只是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娘亲的死因。这仇,她一定会报的。 她陪着刘王氏一起演戏:“您说的对,只是还是要查清楚,免得在咱们心中留下一根刺。她走到春风跟前说:“和莲儿说话的那人你认识吗?” “回王妃,是二小姐身边的婢女。” “她现在在场吗?” 春风环顾四周:“不在。” 刘舒儿听了这话回头看萧骁。 萧骁会意,招手让松子带人把那个婢女带过来。 眼看着王爷身边的护卫走了,刘王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刘婉儿看见母亲着急的样子就想替她排忧解难,主动说道:“姐姐,这两人不知受了谁的蛊惑,竟然敢非议你,不如乱棍打死算了。” 真是又蠢又毒。刘王氏不想认两人说的,她倒上赶着了。 刘王氏一个看不住,女儿就给她惹祸,她连忙拉住刘婉儿,道:“你这说的哪里话,这是关乎咱们刘府的脸面,当然得查的清清楚楚,看看究竟谁说谎。”她只是担心那两个婢女丢了刘府的脸,并不信刘舒儿能找到证据。她大可以推说都是那两人胡乱造谣,离间他们母女情分。 刘舒儿回到萧骁身边,撇见刘王氏气闷的按着她女儿的手不让她插嘴,笑着说:“事关刘府的清誉,总得好好查。” 王府下人拿了两把椅子放置在萧骁身边,他拉过妻子说:“先坐吧,不急着一时。” 很快,那婢女便被绑了回来,和刘舒儿所想的一样,来人是莲儿的姐姐蓬儿。 她哭的梨花带雨,不停的说着“王爷,冤枉啊”。 刘舒儿呵斥:“闭嘴,再哭割了你的舌。”真是个不安分的。 蓬儿立马停住她的哭声,只是依旧楚楚可怜的看着萧骁。 “我问你,刚有人说看到你和莲儿一起辱骂我,可有这事?”刘舒儿语气清冷。 “没有,我身体不舒服,刚才一直在房内呆着。”蓬儿轻声细语的说。 “来人,先打个十大板。竟敢骗我,刚才在大厅都好好的,这么一会儿你就不舒服了。” 王府护卫按着蓬儿,迅速的找了块板子在她的屁股上打,她哭的喊:“小姐救命。”可惜并没人敢阻止。 十大板很快结束,刘舒儿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说我不是刘夫人生的,是听谁说的。这一次想好了再回答,要再说谎的话就翻倍,打残打死我可不管。” 蓬儿吓得直哆嗦,她用余光看到妹妹已吓得直接昏了过去,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哆了两下嘴,说出:“我们并没有辱骂您,许是她听错了。”她不敢说,说出来自己在刘府不会有好下场。 听到她的话,刘舒儿利落的一挥手,“打。” 又是一番哭天喊地。 直到蓬儿痛得受不了,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才用力喊出声:“是二小姐,都是她说的。因为老爷偏爱于您,她每次都会在房里大骂出声。” 刘王氏在她说出口的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立刻喊道:“信口雌黄。” 萧骁没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他吩咐:“分成两队,将待在府内超过二十年的人全部带来。”随后盯着刘王氏道:“夫人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她的身子一下子软了,那几个人虽然是她的心腹,但是并没有到了愿意为她去死的地步啊。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还有养育之恩在。刘婉儿在她身后,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从没想过会有今天。 刘府人口并不多,查清谁待了多少年并不费事,很快便带回了四个人。 那四人,其中穿着最好的是刘王氏身边的王婆子,另两个都是后院做饭的婆子,最后一个是打扫茅房的下人。 刘王氏在看到那个下人的时候怔了一下,她不记得府中还有这么个人了,她内心有点不安。 人并没有全,松子走到一直默默无闻的管家面前,“请吧。” 刘舒儿站在他们身前,细细打量他们的神情。其中王婆子心虚的很,眼神不停偷偷扫向刘王氏;管家则是气定神闲,沉稳的很。 她让春风快速的把事情说一边,春风又重复了之前的话。之后她问:“你们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就问问你们,她说的是真的吗?” 王婆子听完她的话就开始哭嚎:“肯定是这两个小蹄子冤枉夫人的,您是她一手养大的,怎么可能不是她生的。”另外两个婆子也跟着开始嚎。唯有打扫茅房的下人神情忧郁,似是有话要说。 刘婉儿来到那个打扫茅房的下人面前,让他把头抬起。对于这人她并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他好像和刘王氏不是一伙的。她不经意开口:“你来说。” 那人年近不惑,背佝偻着,声音嘶哑:“您不是夫人生的。当年您的母亲确实是难产而亡,那时现在的夫人还只是老夫人给老爷后娶的娘家人,许了平妻位置。大夫人去了之后,二夫人就将您抱去自己养。老爷说怕您和现在的娘不亲近,就让府中下人不再提起此事,您就当是夫人的亲闺女。” 王婆子立马嚎不出来了。 “管家,是这样吗?”刘舒儿压住心中怒火,看向一旁的管家。 “确实是这样,这事是老爷亲口告诫下人的。”管家心思通透,知道小姐这事老爷肯定要知道,还不如将知道的说出来。虽然他平时依附于刘王氏,但这家到底还是老爷的。 “当年接生的是谁?”她问。 管家细想了一下,答:“那人是西巷口的周稳婆,不过她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也就是死无对证了。刘王氏的心情变得大好,她拿起帕子抹眼睛,双眼通红道:“舒儿,我之前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和我离心,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也是拿你当亲生的看待,如今那两个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难道就要我们之间的情分抹掉吗?” “刘夫人怕是忘了,她们是从二小姐那听到的。”刘舒儿也不和她周旋了,“让我的随嫁婢女监视我在王府的一举一动,你觉得这事她们自己想出来的。” “你难道愿意相信两个外人也不愿相信你妹妹?你爹自幼偏心于你,妹妹抱怨两句怎么了?”刘王氏怎么也不能让女儿的名声给毁了。当初把刘舒儿抱回来养也是想让老爷多看她几眼。为了自家前途让她嫁给萧王爷,那也是为了她好啊,在王府锦衣玉食的过着怎么都比府里好,如今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就想着脱离出去,想的美。 “那我母亲的死因呢?”她紧盯着刘王氏,露出了一丝恨意。 刘王氏还从未见过她发狠的样子,佯装虚弱的说:“那更是从没有过的事,不信你等老爷中午回来问他,当年生产的时候他就在房内。”这事现如今只有她和王婆子知道。王婆子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她的家人还在她手里,定不敢背叛她。 “那就让爹定夺吧,正巧已经晌午了,爹也该回来了。”她爹爹待她最好,可惜前世的她太包子,什么都不与爹爹说,对刘王氏更是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