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鸽子停落在四皇子府内院的窗棂上,映出短小圆胖的身形,尖嘴不小心把窗户给捅了个洞,两翅被从门里走出来的脸面铁青,浑身戾气的人给拎了起来。
是从无痕殿里来的信鸽,薛方把鸽子腿那信纸抽了出来,看了一眼后眼中的薄怒消散了不少,原来是回樊城了啊,都不说一声,越发得不听话了,跟她母亲像,这可不太好。
信纸被他揉碎,他该要立刻出发了,不过,还是要往宫里送个消息的,不然,要害得他母妃多担心啊。
进殿后,走过被浮云围绕的红漆长廊,风轻一直跟着苍狼来到内殿的一间厢房中。
厢房里墨香四溢,隔栏和层层的屏风阻挡着风轻再往里探的视线。
“姑娘请在此等候。”苍狼低头说完,退下。
转身看着被合上的房门,风轻在桌前坐下,看茶壶里还有水,便倒了一杯喝下。
听到内屋屏风后面的脚步声,风轻赶紧把送到嘴边的茶盏放下来。
放得急了,清脆的撞击声传到屏风后面,便听见依稀模糊的一声笑,“姑娘好生熟络。”
寻着声音站起来,风轻眼盯着将要出来的人,探头道:“远道而来即是客,殿主不会连一盏茶都舍不得招待吧?”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玄衣黑袍,腰间悬挂的金圆镂空含玉禁步由步子踏出而发出叮铃响的悦耳声音,面覆金面,勾勒出的双眸更显幽深邃远,下面的薄唇依稀可见在微微上挑,柔和了眼角的那一丝暗淡之气。
风轻眼睛不离那人,直到他拂衣坐下后说:“茶不过一盏,远抵不上小姐不远千里的跋涉。”才收回视线坐下,说:“即使相隔万里,我也是要走这一趟的。”
风轻的目光坚定,眼里微光闪烁。即使看不见,慕容离也知道她的眼睛定是直直地看着他,满眼企盼。
不自觉地别过视线,慕容离问道:“姑娘此行,是为他人,还是为己?”
风轻不改直视他的双眸,每说一句话眼里的光似闪在慕容离心里一次,她道:“为他人,也是为己。”
“所为何事?”慕容离接着问。
“求悠仙草。”风轻答道。
这话说出来后风轻一直直视他的双眼不自主地往旁边看去,头稍微低了一点,心里有些虚,说:“我知道突然相求是唐突了,若殿主有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尽管说。”
风轻抬头,眼光炙热。
本想着她说出来,他就顺着下来把悠仙草给了她,但现在的这一番话,实在是有些诱人。心不由自主地像是浮在了云上,捉弄的心思一出来之后怎么也压不住了。
面具下的唇边化开了微笑,眼角若隐若现的细纹让风轻觉得看错了眼。
正待风轻欲仔细看时,那笑意似昙花一现,一瞬便没了,只看到他的身子向她倾来,说:“姑娘当真什么条件都可以?”
感受到不寻常压迫的危险气息,风轻扯嘴干笑着把身体向后倒,扶着桌角,风轻喉咙动了一下,道:“是我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