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辆汽车飞快行驶在古城--城乡结合部的路段。 坎坷曲折的山间小路上,一道强烈灯光划破漆黑的夜空,照的愣远。车胎碾过路面上的小碎石,发出“咯噔、咯噔”脆响。 寂静的山谷,宛如亮着两只贼眼,嘴里嚼着“脆黄豆”的野兽,一路“嘎嘣”着冲进峡谷。 紧随其后,又一只嚼着“脆黄豆”的怪兽,尾随而来,一前一后,断断续续的奔跑。 乔眉心开着车,余光扫了一眼反光镜,柳叶眉一蹙,疑惑的问道:“小钱啊,我注意到后面的那辆车,从城区就一直跟着我们,这都跟了一路了,怪吓人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可能是顺路的呗。不怕,万一出点什么事,还有我呢!” 乔眉心的男友(熊猛)坐在副驾驶坐上,玩着最新款的手游,抢先嘟囔道。 尤小钱侧头看了眼,坐在她旁边,正靠着座椅,睡意朦胧的顾泽浩。 催促道:“眉心,不管它,咱快点开车吧,一会就到家了!” 汽车沿着蜿蜒公路颠簸行驶着。 时值凌晨,缕缕薄雾,正悄然笼罩山林旷野。 刚刚还清爽的空气里,隐约透着些阴寒之气。黑漆漆、浓密的树间,百年老树,枝桠交错,风声沙沙作响。四人瞬间一激灵,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渐渐地,一团团黑雾,从林间升腾而起,慢慢凝聚,伸手不见五指。瞬间,车窗形成一层潮气,周围环境变得的模糊一片,车内咫尺不见。 “他妈的,居然跟丢了!” “刀疤脸”一声咒骂,一脸地懊恼。 老大--“络腮胡子男人”,无故被顾泽浩这臭小子,砸了个半死。身为小弟,知道大哥受了窝囊气,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按行里规矩--那是“有仇必报”。 他曾对老大发誓:不把顾泽浩整惨,誓不为人。 怨念由心生。 一整天,“刀疤脸”特意埋伏在公安局附近,跟踪顾泽浩行踪。 眼看,酝酿一天的跟踪计划,就要泡汤,”刀疤脸”拳头愤然砸向方向盘,猛地踩了下油门,汽车“轰”地一声向前冲去。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细雨轻如薄纱,纷纷而落。 一声炸雷,狂风呼啸,挂在挡风玻璃后的红铃铛挂件,“叮当”有声,左右摇晃。 苍茫重叠的林海,在闪电映照下“张牙舞爪,黑影起伏”。 荒郊的野猫,许是受了大自然的惊吓,哀嚎不断,叫声凄惨。 借着一道闪电,但见一团黑影簌地一声,钻出密林,看其--身姿矫健,行走如风,左右穿梭。 一转眼就近到车前,只见这团黑影,腾空一跃,如一道火花,吱的一声,钻进了“刀疤脸”的车内。 “停车--!” 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刀疤脸”吓得一愣。 他眼角余光瞥见--身旁已坐着一个男人。 这人,身穿一袭黑袍,帽沿压得极低,遮在额前,暗影中也看不清的面容。 此刻,“刀疤脸”握紧方向盘的手,早已抖得不行,牙齿也上下打颤,仍迟迟不肯踩刹车。 霍然,黑衣人嘴角弯出一抹弧度,他双指一比,呈手~枪状,嗖的一声,点在“刀疤脸”头顶,犹如变戏法一样,只听“咔嚓”一声,发出了“子弹上膛”的声音。瞬间,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锃光瓦亮的脑门上... ... “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直冒,只觉头皮阵阵发麻,手脚不自觉的哆嗦着,嘴也不听使唤,哆嗦成了一个蛋。 汽车如一只狂啸的野兽,沿着s形路段,急速攀升,咚的一声响,汽车飞腾一跃,“刀疤脸”一声惨叫。 “啊--!” 恍然醒来,“刀疤脸”上下摸索了一遍,发现自己竟毫发未伤,车内并无他人,气氛也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 他猛然抬头,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依然指着自己的脑门。 “哎吆!俺那个娘呀。” “刀疤脸”又吓了个半死。 又是一片死一样的沉静。 “刀疤脸”怯怯地抬头,愣愣地看向枪口。 定睛一看,半截干枯的树枝,黑黝黝的,正好对着“刀疤脸”脑袋。 奥! “刀疤脸”呸的一声,咬牙切齿说:“气死我了!” 他环顾四周,天,渐渐透亮,自己身处一片原始森林。 再近看,汽车歪斜着停在一个陡坡上,似乎就差一寸远,车轮便陷入一大片沼泽地。 “刀疤脸”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大念:山神爷爷,地老奶奶! 山路狭窄崎岖。 清晨迷雾似乎又要上来了。 浓雾沉沉,阵阵冷风。 翠竹松柏,伸腰立枝。风一吹,摇晃的树影,掠过车窗,也如怪异的人影,探头探脑。 瘴气弥漫,整片森林,诡异多变。 “刀疤脸”一刻也不愿停留,慌乱启动车,一个猛劲倒车、急转弯,逃离了古怪的森林。 古城东郊居民区,尤小钱新购置的二手房里。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菜泡面味。 顾泽浩横躺在衣服堆积的沙发里,油渍斑驳的玻璃茶几上,泡面弃盒,摞得足有7层高;空啤酒罐横七竖八的弃了一地;墙角垃圾桶爆满,水槽里的碗筷冒尖。桌椅倒是不少,放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就像破败的幼儿园,一点条例也不讲。 乔眉心斜挎着“lv”最新款式包包,一如领导视察,巡视房间一圈。 巡视结果:眼前三十平米的房子,像是朱老大的杂货店,拥挤不堪。 乔眉心颇为吃惊的是,没想到尤小钱的生活,能颓废到这步田地,想想也是醉了。 想到这里,她迫为不满的皱眉说:“小钱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的房间该收拾一下了,总这么邋遢,难怪你嫁不出去!” 尤小钱白眼一翻,心里暗骂她:“你真是有十万遍的矫情!” 却笑意如初,说道:“你懂个毛球,这才叫小资生活气息,你以为都像小说、偶像剧里演得那样,个个坐拥豪宅,使唤着丫头!” 乔眉心无奈地叹口气,自认是:“逗比败将”,只好作罢。 眼瞅时候不早了,才最后强调说:“你这夯货,好自为之吧。姐,惹不起,可躲得起吧!” 说罢,便和男友熊猛,说笑着离开。 尤小钱烧一壶开水,将一条毛毯盖在顾泽浩身上,轻声喊道:“喂!起来喝点热水再睡吧!” 静默片刻,顾泽浩依旧安静的躺着,久没反应。 一瞅,但见他表情极其痛苦的扭曲,脸色异常苍白。只听得,呼吸渐渐微弱,嘴唇微颤,一双浓眉紧拧着,鬓角细密汗珠清晰可见,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 尤小钱顿时一愣。 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拍了下他的脸颊,焦急喊道:“顾泽浩--,醒醒--!” 刺骨的凉意顺着指尖传达,尤小钱的手,本能地一缩。 她顾不得多想,马上按照学过的心脏复苏术,双手交叉并拢,用力按压他的胸口,手握成拳状,使劲锤击他心口。 尤小钱一刻也不停留,连续做了十几次。 突然,顾泽浩双眼猛然睁开,眼珠大而无神。瞬间,又悄然闭上,眯眼如线,沉沉睡去。但面色渐渐红润,呼吸起伏有度,依旧平稳如初。 顾泽浩“速呼反常”现象,吓得尤小钱六神无主,直到听见他胸膛“砰砰”心跳声,才稍放下心来。 “霹雳啪啦,稀里哗啦—” 尤小钱迷迷糊糊听见一阵“锅碗瓢盆交响乐”声响。 窗外依然然,一片漆黑。 她摸摸索索的打开卧室门。 “啊--!” 眼前的一切,惊得她目瞪口呆,双手捂嘴。 她愣神地捂着胸口,眼珠子贼溜溜的打量着房间。 眼前的房间,瓷质地板砖,洁白无瑕;玻璃茶几上铮亮、一尘不染。房内生活用品,条例归类,简约舒心。 尤小钱惊呆片刻,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喃喃自语道:“都敏俊xi,这还是我以前的狗窝吗?” 厨房,顾泽浩腰系围裙,弯身料理台前,炉灶上,小石锅里“咕噜咕噜”翻腾着小米绿豆稀粥,米香浓郁清淡,味道久久不散。 红烧酱蹄,已切好,整齐码放在小兰花瓷盘盘里。 尤小钱立马坐到餐桌前,却见,金黄酥脆的馒头干,盘中整齐摆放,另一盘红烧肉,正冒着肉香,色泽浓郁、肥瘦比例刚刚好。雕花盘里:白菜凉拌粉丝菜,配细细的胡萝卜丝,红、绿、白结合,色彩诱人,甚是醒目,瞬间食欲翻腾。 顾泽浩端着盛有米粥的景泰蓝小碗,温情地放在她旁边,带着一抹谦和的微笑说:“谢谢你,救了我!今天做了几样小菜,不成敬意,请趁热吃吧!” 屌丝尤小钱头一次遇到这种待遇,特么还是一个仰慕已久的偶像! 她疑惑的侧头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昨晚,你不是晕了吗?” 顾泽浩闻言邪魅一笑:“我醒的只是比常人快一些而已!” 此话一出,尤小钱顿时愣了,条件反射般挪开板凳,满腹疑惑,惊讶地看着他:“你这人行为怎么这么诡异,难道是外星人!?” 顾泽浩见尤小钱惊慌失措的样子,十分可笑。 他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黑眸硕硕,紧盯尤小钱的脸,平静的答道:“你认为呢?” 尤小钱暗咽一口菜,将脸埋在碗中,胡乱地扒拉两口饭,暗想道:“这人有病吧,有话就好好说,没事靠我这么近干嘛!” 她只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放下碗筷,“嗖”地一转身,窜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甩上门,钻进被窝。 心想:隔着一扇门,又进被窝,彻底将自己隔绝、保护起来。 顾泽浩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意间,他看见墙角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拿起盒子,悄悄打开,但见里面放着一件粉色的蕾丝雪纺短裙。款式时尚,颜色靓丽,身型尚可。 顾泽浩久久的凝视那件衣服,轻轻抚摸衣服料质。即可喉结微动,情丝涌动,久违的少女之心,砰砰跳跃,脸上涌起一抹颇为光鲜的红晕。 “啊--!” 只听顾泽浩一声杀猪似的惨叫,险些震烂房顶! 尤小钱迷糊中,吓得一个激灵。 她咕噜一下,从床上滚下来。 尤小钱赤着脚,愣怔着冲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