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都不容易,有时候的狠心都是被逼出来的啊!
乱世里,谁都苦,没有规则约束,想要活着,难啊!
到了此刻,不仅元昭不觉得十两一个逃命的机会贵了,就是身边坐着的宋时也觉得,这涨了很多倍的船资也尚且能够接受。
“小昭,好孩子,咱们过去,看准大船,找船老大买票去。”。
“好嘞,宋爷爷,您坐稳了。”,说着,元昭再度甩动马鞭噼啪作响,驾着车抵达了一位身着打扮都利落、干净、完好些的船老大跟前。
她刚才垫着脚那是看好了的,这位船老大身后来回的船,可是能够容纳十来个人,还有四个人共同划桨的半大木船,并不是各中盆子。
而木船送去的人,可是都上了一条有三张大白帆的大货船的,比起边上大小不一的渔船,元昭觉得,渡海还是大船保险些。
到了跟前,元昭想要开口,宋时却一把拉住了她,自己看着船老大跟人谈话,“这位船家,海上那艘三帆大船是你家的不?”。
宋时的话音落下,刚才那说孩子不重怕超载的中年汉子就看了过来,连连点头。
“老人家,那船不是某的,那是锦都城里大禹行的商船,以前是专门往来锦都与福山运货的,这不是锦都乱了,东家早先就走了,家当也都不要了,某一个穷鬼,也有家小要吃饭,带着一船的小子们,半年的工钱也没结算到,又看着大家都想坐船逃难,这不就是想着给大家方便,我们也顺便挣点安家遣散钱,好分了各自逃命去么,这位大爷,我们可能跑的是最后一趟了,您老一家子要上船么?大船位置真不多了,您老要坐的话就赶紧的吧。”。
宋时了然的点头,还是确认的问了句,“不管大人小孩,都是十两银子一个人不?”。
“对对对,就是十两银子一个人。”,船老大脸上带着客气的笑。
宋时就指了指马车,指了指车上的人,“船家,小老儿老老少少一共五口人,再带上这匹马车……”。
“等等,老人家,您不会是连着马车都要带上船吧?”,船老大面容发苦。
宋时却诧异,“怎么,不行吗?船家你放心,我给你银钱的,你只说马车要收多少银子吧。”。
难不成自己一百两银票,除去五人的船资外,剩下的五十两还不够三匹马带一辆车的船资啦?
如今是逃难,不说车马精贵,有钱都买不到,就是只说下船后,他们还要往江南去,未知前路怎样,他还是个残废不中用的,出来就是拖累孩子的存在,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忍心就此弃车马不要的。
宋时的想法打算不得不说是极对的,只可惜……
船老大连连苦笑告饶,“老人家啊,您这可是为难某了,某知道您这样坐得起马车的主不缺银钱,可是我们那船就那么大,如果拉了您的马车,那就得少拉起码十几个人呀,不是某矫情,实在是,哪怕这年头人命不如马命值钱,某也想多拉点人命……”。
他不伟大,也不心善,只想着大家都去穷苦人,能帮就拉扯一把吧,图个哪怕是以后夜里睡觉不做噩梦也行啊。
宋时一听,嘴里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什么都不说了,只朝着船老大比了比大拇指,“你是这个,是老夫着像了……罢罢罢,船家,给你银票,我家五口人。”。
至于马车,那就不要了吧……
宋时的话音才落下,结果对面的船老大面容又苦巴巴的,一脸为难样子,惹得宋时下意识的追问了句,“咋拉?还有问题?”。
船老大面容带出些羞愧与不自在。
“老人家,实在是,唉!如今世道乱,不仅咱们这里乱,就是别的好多地方都乱啊!
南边发大水,北边闹旱灾的,不然您以为,那些该死的胡狄咋会偏偏挑眼下这个时候打我颂国?老人家,到处都乱,您看,连我们大禹行这样家大业大的东家都跑了,某实在是不敢收您的银票,怕到时候找不到票号拿银子,那时某一船的兄弟都得喝西北风啊……所以,您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