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当时看戏看得正爽,望着满地的血红,正沉浸在一箭双雕成功的喜悦之中,用手捂着嘴掩盖唇边的笑意,脑中想着皇上到底会如何处置这对狗男女。 贵妃一直知道,皇帝对淑妃只有表面功夫,恐怕是擦枪走火的意外才有了这个龙种。如今龙种没了,皇上不可能拿自己最宝贝的亲弟弟开刀,倒霉的一定是淑妃。 冷宫?流放?玉蝶除名?入奴籍?还是...死? 哼。要是不死,入了奴籍,她还真想要过来折磨折磨,又显自己宽容大度,又能不着痕迹的弄死她。 不听话的棋子最讨厌。 她想得正欢,冷不防被楚王点了名:“我说今日之事,是你身后的贵妃对我们下了药,你信吗?” “你...”贵妃的脸色白了一瞬间,放下手立刻恢复自然自信:“楚王殿下不可信口胡说。你有证据吗?” 这次他们行事天衣无缝,甚至利用了西凉使团给楚王下药,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抓到证据。 更何况...看淑妃那样子,片刻之前他都一直在享受鱼水之欢,怎么可能有时间?没想到楚王殿下如此生猛持久,倒是便宜她了。 “需要证据吗?”姜玉衡从自己身上扯下帘子,将正在演失血过多而发抖的陆谨包裹的严严实实:“她说的,我就信了。” 皇帝回头望了一眼贵妃,那一眼里包含着复杂的情绪,转而又死死盯着楚王底下的淑妃。 大殿中气压低到了极点,满地鲜血浸染了龙台和三阶通天梯,皇帝的剑锋还直指楚王鼻头,却也被他握在手中半分动弹不得。 一个分神间,姜玉衡单手一用力,握着剑锋从他手中将剑夺了过来,往空中一掷,抓住剑柄,调转剑锋直指皇帝:“皇兄,你既不能保护她,也不愿相信她,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皇帝怒极反笑,眼神一刻都不曾从她身上离开:“她是朕的淑妃!” “那又如何?”他语气轻蔑,仿佛听不出帝王口中的怒火一般:“从今日开始不是了。” 他说着挥剑砍下另一边的布帘披在自己身上,横抱起龙椅上还绵软无力的女子,咳了一声,当着皇帝和贵妃的面,一跃从天井冲了出去。 皇帝两步上前去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接到了楚王回身扔过来的那把剑,顺着望去就见布帘迎风飞舞,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该死!”皇帝一把将剑插入龙台的地板中,入土三分,直立在正中央,颤抖不止:“传令下去,全境通缉!一定要把他们给朕抓回来!” 夜风凉飕飕地打在脸上,陆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顺势往他怀里钻了一钻。 今日这场景,真是她始料未及的...这本坑的太早,她怎么也没想到剧情会如此发展。 抱着她的臂膀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将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只是...这具身体,他迎风咳了两下,不着痕迹的回头吐了一口血沫子。 好在前方就是护国寺,寺院后山有一方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天然温泉。 他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解开陆谨身上裹着的帘子,将她放到池子里。自己也顺势滑落到池子中,端起她的一条手臂,细细擦拭起来。 两厢无语,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一条手臂擦完了就放下,默默端起另外一边继续擦拭。 她白皙的肌肤上此刻全是青紫红痕,尤以脖子下方到胸口处为甚,异常扎眼,触目惊心。 他不由得后悔起来,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分明没有怀孕,怎会流了那么多血?” 陆谨正闭着眼舒服地享受着售后服务,听到这话,不知怎么解释,只得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白的,吓到了他,一阵猛咳之后,将陆谨压进怀中,双手不老实地上下摸索,口中言语也毫无逻辑:“我...都是我不好,伤着你哪了?我,那时真是气急了...也没有做好准备就进去了...还疼不疼?” 说话太急,他似乎又噎着了自己,伏着陆谨肩上又是一阵咳嗽,最后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地,求饶一般地吐了一句:“你千万,别生气,好不好...” 她这才想起来,姜玉衡这个身子羸弱,这一夜折腾,估计早就到了强弩之末,他却强撑着给自己清理,心头不禁暖暖的。 她双脚在池底站定,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没事,就当那是我的处子之血吧...” “你说什么?”他惊喜地猛然站起来,扶着她的双肩,双眸中闪烁着期许的光,就像小孩子听到有糖吃一样明亮。 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下来,流淌在白皙结实的胸膛上,仔细看去,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疤痕,揭示着这个看似病弱的男人时常出入战场,在刀枪剑戟之下来往的事实。 “没什么。” 陆谨别开目光,脸一路红到了耳根子,也不知是被温泉的热情蒸的还是怎的。她在现实中确实还是个纯情老处女,二十几年没开过封。不过这个淑妃的身子估计早就不是了。一时说漏了嘴而已。 “你再说一次...”他一激动又开始咳,这次咳得愈发厉害,前仰后合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一路跟来的江安安耐不住,从一旁的草丛中出来,单膝跪地,从腰带的葫芦中倒出一粒药碗,伸到他面前:“王爷,吃药。” 他却条件反射似的将陆谨整个捞入怀中,紧紧护着,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回身吼道:“谁让你出来的,不许看!” 江安一向寡言少语,此刻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王爷身子不好,从小到大最爱的就是自己,什么都由着性子来,但是伤身体的事情绝对不会多做。这次为了这个女子却宁愿与自己的兄长作对,叛出皇宫,当真像中了邪一样,连命都不要了。 陆谨这具身体确实香艳,水中两下一接触,被她酥|胸一挤,他竟然又有了反应。 她连忙拉开距离自己缩到一个角落里,下巴一抬示意他看,江安早就把自己的黑布抹额蒙到了眼睛上:“他看不见,你乖乖吃药。” 要是再来一次,估计两人都得死翘翘。 可见她躲得那么远,他脸上又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若不生气不嫌弃,我就吃。” “你吃我就不生气。” “那你喂我...” 陆谨瞧他那样,早前拔剑怂怼皇帝的气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的语气中七分蛊惑还带了三分甜腻。 江安也从不知道自家王爷竟然会有这般撒娇一样说话的时候。他病了一辈子,却最是要强,多苦多烫的药都喝过,从未露过半分怯,特别是在女人面前。 那女人毫不知情地笑出了声,从江安掌心中接过药,走过去塞进了他嘴里。 却冷不防的被他突然出手打横抱起,低头深深吻住。过了好一会,确认她没有在抗拒,他才缓缓松开了口:“这样喂药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扯过岸边大石上放着的帘布,裹住二人,信步抱着她走进了佛寺的厢房。 陆谨还有些担心:“在这里过夜吗,不用跟主持打声招呼么?可是...” 皇帝的愤怒人尽皆知,追兵怕是马上就要到了,护国寺离皇宫并不远,要追来也只是片刻的事。 他将她放在床上,俯身贴近,轻声问道:“你怕吗?” 陆谨连忙往后缩,裹紧了身上的帘布,男子的面容在温和的灯光下太过精致诱惑,轮廓鲜明,眉眼深邃,让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她干脆用帘布遮住了脸。 他只得转身叹了口气,望了望东方已经冥冥泛起的微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他完整地接收了姜玉衡的记忆,知道护国寺是太后常来祈福的地方,甚至今夜之前她老人家都一直还在寺里。皇帝的追兵暂时不会搜到这里。 可是,他坐在床沿上,不回头,只是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过逃亡的日子,一日都不会。” 那滋味太苦了,他一个人尝尽就够了。 陆谨听他说这话原本还有点恼,这逃出宫怎么可能不过逃亡的日子呢? 她的刷好感度事业就快要完成了,只要揪出倾贵妃,撮合男女主在一起,估计就能提前完成任务了。 如今被他一搅合... 可是当她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放下帘布,看见他如珍宝一般抱着自己的手,倚在床边已经睡熟了的时候...她就忽然觉得好感度和任务什么的,好像都不是很重要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系统又偷偷躲着混沌中通话,它手中的烟一明一灭的【什么?你说任务进行的很顺利?可是bug已经几乎完全占据男二的身体了!】 【计划就是这样的?我怎么不知道?】 【哦哦!bug完全占据之后,会跟男二衰弱的身体一起死去...这真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