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小的不知道。” “叫他出来。今天见不着他我就不医病人。” 陆谨心头一凉。这语气,这坐姿,怎么看都很有女主人的气势啊? 这三年来,阿熏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他是怎么做上这天下第一赌庄的主人家的?她不由得想起了打手口中的那一句,主人家不能人事… 息止似乎也被何姑娘吓着了,转头出了门。 陆谨想的是,看看,家奴使唤的如此利索,还真是好人家的姑娘。她不由得敲了敲系统君:“看看,你三年不给我方位,养的小奶狗都跟人跑了,还怎么刷好感度?” 系统摆出一副高冷脸【你不是有女主光环吗,怕什么?】 息止想的却是,这何姑娘平日待人都十分和善,邻里乡亲天天给她送鸡蛋,怎么一见屋里那姑娘就变了脸。难道是有仇? 他一出门就发现,其实自家主子不在账房,也不在前厅,根本就没走远。 南宫熏就站在侧窗边,负手玉立,出神地凝望着屋里的人。 少年不由得呆住了。他其实是南宫熏在京郊破庙里捡来的小孩,三年里一路跟着他。这个神情息止无数次的见到过,以前都是他对着京城方向远眺的时候,眉间眼里流露出的那一抹化不开的浓愁…让他这个少年人也心疼不已。 如今远方已经到了窗里了吗? 息止垫着脚尖顺着他的目光往窗里看了一眼。原来他并非不能人事,也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心尖存了那样一个人,世间确实再无旁人可入眼了。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主子伸手拦下了。 南宫熏用着不大不小,刚好屋里屋外都能听到的冰冷声音说道:“随姑娘去吧,息止你去城东念世医馆一趟。” 此话一出,屋里的两个人都变了脸。 何姑娘的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她一方素手医仙,貌美心善人人皆知,十里八乡的男子都巴不得她青眼。 曾经还有个小伙被人从百里外的村里一路抬过来,硬说自己得的是对她的相思病,都被她一笑置之。 可是何姑娘亲自看上的人,竟然给她下了逐客令? 那句话用词还算客气,可是语气冰冷,说白点就是,不医就不医,难道城里还就你一家医馆?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医箱在桌上,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而陆谨那边,因为先前脑子里塞满了好人家的姑娘好可怕,自己家的小狼狗要跟人跑了,这样的念头,这一句话她并没有理解正确。 人都到门口了就是不进来,这是小夫妻闹矛盾了,难道是因为阿熏不能人事? 而且他不肯见的,到底是何姑娘还是自己呢? 陆谨想着想着,不由得又哼哼起来:“疼…” 这一哼哼刚好给何姑娘台阶下了,她一把拿起医箱,走到陆谨床前,噼里啪啦掏出一堆家伙事,强装优雅地回头开口:“医者仁心,我怎能见死不救。” 谁知她这一回头,就发现自己日思夜想的主人家此时竟然不顾形象地跳到了窗框上,一脸焦急地往这边张望。 就因为这女子一声哼哼?就因为自己挡住了他的视线? 自小就被众星捧月长大的何姑娘心里极其不平衡,她正在检查陆谨伤势的手忽然失了轻重。陆谨被捏的嗷嗷大叫。 这是真疼,痛觉屏蔽的效果都快消散光了。 不过还没等她叫两声,一袭紫衣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轻点!” 握紧的拳头又放在了她眼前,一如初见。 可是这次她却怎么也不舍得咬下去了,因为那上面的牙印,竟然还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