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江鱼在这里说一句话,大伙儿绝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的。”
江鱼留下了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带着本子向着自家走去。
※※※
江娣走在江鱼的身边,气得直哼哼:“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人,早知道我们当初就不卖与他们了。”
“坏人,坏人!”
江娣拿着手上的竹竿敲着地上的草,转脸见江鱼脸上一点怒气都没,心底也是奇怪。
“小鱼,你不生气?”
江鱼笑了笑:“气?一开始有点吧。”
但很快也就淡了去。
“这件事不是也让我们认识到,我们海田村还有这么多值得信任、值得相交的人吗?”
许多事情都是两面的,有好有坏。
江娣依旧沉着脸。
“四姐,或者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村里人,你会怎么做?”
江娣抿了抿嘴角,脸上的怒气倒是淡了些,也许换作她,可能也会这么做吧。
“可我,可我还是气!” 江娣嘟喃着。
“所以,他们并没有错,只是我们家更会与那些仍留下来的人深交而已。”
江娣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心口的气似乎少了一些,但仍旧不顺。
“小五,你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江娣如今对自家小五也多认识了些,那心思九转十八弯的,旁人搞不好就着了她的道。
江鱼抿嘴而笑:“等过两三日就知道了。”
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江三贵也唏嘘不已,但毕竟是大人,气上一气,也就想开了。
※※※
晚上,海田村很多人家都点起了油灯,在灯下把那银子摸了又摸。想着该拿这些银钱去干些啥?是去买点地,还是盖新房子?或者可以去做点小买卖。这想法与江家倒是不谋而合。而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早,江三贵早早地起了床,拿着准备好的两袋种子和农具等出了门。
小鸟站在枝头吱吱地叫着,远处的田野处在一片朦胧中,依稀仍能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大树上垂下来的枝条打过江三贵的肩膀,留下了一块块湿湿的水印。
有的人站在田边,远远地看着江三贵怎么犁田,怎么撒种,怎么浇水。
江三贵瞧见了,也没有回避,自顾自的干着活,仿佛没有发现旁人家的窥视一般。
一袋种子只撒了一小块的地,一袋种子撒的地多了些。他也不知道这些种子有什么区别,只他家小鱼说,这些种子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的每一日,江三贵都要到田里转上几圈,而胡大牛比他更紧张,甚至有时晚上还要在田头守到深夜。
辣椒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而且越长越壮实,这般情景让笑容再次挂在了村民的眼中。
胡大牛得了可以移栽辣椒苗的消息,欢喜的一户户去告知,让大伙儿明日一早到江三贵家里去领苗子。
而村里旁的人家得了信,也开始往田里移植。这看的还要等着领苗子的人家急得不行,仿佛晚一日就会少卖很多的银钱。
鸡鸣声响起,残月还在空中没有完全隐去影子,村人们就聚集到了江家门前。
“三贵,我瞧着我们的苗子比他们的要壮实呢!”有村人发现了苗子的不同。
“可能吧!”其实江三贵也觉得。
“对了,三贵,这苗子怎么分放左右两侧的?是有什么不同吗?”又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了细微的差别。
江三贵心底也没底,抬眼看向了江鱼。
江鱼在众人的目光中上前一步。
“前些日子,我不是去了镇上嘛!”
听着江鱼的话,众人连连点头。
“我就拜托一些游商帮忙收集了一些种子。”
为了给自己拿出来的种子寻个露面的机会,这些日子,江鱼还特地寻了机会去镇上转了转。她还寻思了不少理由,最后决定这般说。
江鱼的手指指向左侧的苗子:“这还是上次我们种过的。”
她的目光又看向右侧:“而这些是新苗子。”
江鱼说完,郑重地抬起脸,看向村人。
“有些事,我先和大家说下。种辣椒的人定会越来越多的,这种的人多了,辣椒也就不稀奇了,这价钱自然会下来的。”
旁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的人不禁叹了口气。
“林掌柜的也说了,下次收的时候,五文钱估计是达不到的,可能两三文吧,甚至更低。”
村人们一阵唏嘘,这价格硬生生的就少去了一半。
“而这些新苗子,长出来的肯定新鲜,价钱自然高,至少也是能卖五文钱的。可毕竟谁也没有经验。这一亩到底能收多少?是不是和先前一样种?这些大家都没有数,所以也就有风险。”
村人们听着连连点头,看待江鱼的目光也慢慢变得不一样了。这两次打交道,让他们意识到这江家三房的人,特别是江鱼,还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新苗子按50株一文钱算,这旧苗子按100株一文钱算,大家伙好好想想,要多少新苗子,要多少旧苗子。”
围着的人都讨论了起来,许多人也拿不定主意。
“小鱼,我能回家找人商量下吗?”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要快点,毕竟在太阳没升得很高之前种下去,能成活的更多。”江鱼自然应允。
心急的人听到这里拔腿就要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