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禾管着族内的灵草灵药种植,选拔守庙人这事他没注意,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没注意,报上来的人竟然是溯回。
“我不同意!谁都行,他绝对不行!”
“溯回……”桑枝轻轻念了声,转向木禾长老,“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木禾长老哼哼两声,“我坚决反对!”
“我觉得他不错。”比试时,桑枝悄悄去看了,这个人武艺很不错,而且他既然能闯过几位长老设置的关卡,没道理因为木禾长老的几句话就否决了。
木禾长老看着神女认真的神情,气道,“他血脉混杂,无法修炼族内功法,眼下武艺虽不错,可日后一定比不过其他人,怎么能好好保护神庙?而且……他是我族的罪人,一个孽种!谁都能当守庙人,他不行!”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隐情,桑枝不解张了张口,族长使了个眼色,“好了好了,此事容后再议,时辰也不早了,神女,我送您回神庙吧。”
路上,族长神情复杂地解释,“唉,溯回的身世确实有些……。”
“他的母亲是上任神女。历任神女一生都在神庙,既是侍奉三公主,也是因为神女血脉体质特殊,唯有神女才能参悟族内传承的秘密,神女的责任重大,偏偏他母亲爱上了个外人,为了这个人,弃神女的责任、族中的传承不顾,与那个男人私奔,叛逃出族,甚至为了他回族内偷走了灵药。”
“木禾不喜溯洄也是有情有可原,当年的守庙人正是木禾之子鹿蜀,扶桑神女利用鹿蜀偷走灵药,那药木禾花了十来年才炼成,是给离火治伤的。鹿蜀本就自责不该让扶桑认识那个男人,又有灵药一事,孤身下山寻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几年后带伤回来,没几日便过世了,溯洄那孩子还是他抱回来的。于公于私,木禾对溯洄都难有好脸色!不过那老家伙也就是嘴硬,虽说话难听,可这么多年从来没怎么刁难过人。”
桑枝默默听完,“话虽如此,可溯洄却无辜,扶桑神女叛逃出族不是因他,偷取灵药也不是为他,他的出生虽然不是族中期许,可父母是何人也并不能由他决定。何况您同几位长老既然选了他,想必心里也有了决定。”
族长嘿嘿笑了两声,“瞒不过您,溯回是个好孩子,只是独来独往惯了,性子有些古怪,您若没有什么意见,木禾那边我去与他说。”
桑枝点点头,族长与几位长老一心为族人着想,他们选定的人,比她从原身的记忆里翻出来的要可靠得多。
族长急着去劝木禾那个老顽固,桑枝往神庙去,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族长?”
桑枝侧着耳朵听,来人走至面前,沉默片刻开口道,“神女,我是溯回。”
“神女大人,我是溯回。”
桑枝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夜月光下额上系着彩绳、眼神灼灼的少年,她唇边露出一个笑,“是你啊!你的箭法很好!”
少年的声音腼腆乖巧,“神女才厉害!”他顿了顿,又忐忑开口,“神女愿意让我当守庙人吗?”
“我信族长和长老们,也信你!”
溯回目送神女回神庙,黑沉沉的眼中漾开一抹笑。
“溯回,你找神女干什么?”
溯回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没有理身后年轻人的追问。
“这小子!唉,他能做好守庙人吗?”
不知族长怎么说的,木禾长老最终妥协了,虽然认定仪式上脸拉得老长,可终究没说什么难听话。认定仪式后,溯回正式成为一名守庙人,抱着个包袱搬进了神庙侧殿。
有了他,桑枝更不需要做什么了,石像前的灵果灵草自有溯回更换,她只要坐在殿内消化体内庞大的能量,顺带感悟脑海里偶尔闪现的画面,那些画面是历代神女留下的传承记忆,十分珍贵。
溯回给神女换了一杯水,也在她身边盘腿坐下,“神女……您那天用的那把刀?”
“你说皓月?”
“原来它叫皓月?神女,我能看看它吗?”
桑枝指指左侧殿,“在架子上摆着,你去拿吧。”
皓月在人前露过面,当时桑枝被救回来时,那刀就在她身边,也有人问过,她以神庙搪塞过去,却不好再让它轻易消失,索性吃了系统那么多灵丹妙药,债多不愁,便将皓月也租借了,这两样东西让桑枝现在负债累累,欠了系统足足三千六百五十点心愿值,真是被套牢了。
架子上的刀用草编了刀鞘,刀柄乌黑,刻着两个小字“皓月”,溯回小心翼翼地抽出刀,眼神一亮,这柄刀长约一尺,宽不过两寸,形如弯月,看着小巧,上手才发现极重。溯回越看越喜欢,巴巴地问过桑枝,拿着刀进院子比划一回,更是爱不释手。
皓月被人喜欢,桑枝心里也莫名开心,“这刀可不能给你,不过你且再等等,等我们寻回真正的宝物,一定给你挑一把好武器。”
溯回不太明白什么真正的宝物,恋恋不舍地将皓月放回去,自此却承包了皓月的打理工作,比桑枝这个主人用心多了,天天拿着细绢布擦洗刀背刀柄。
关于宝物,桑枝心里有些想法,等身体里的能量控制住,不在乱窜,她才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