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身子后人就懒了许多,云知还赖在被褥中,素香高高兴兴的跑进来。
“太傅提了退婚,陛下允了,你能名正言顺的做娘娘了!”
云知微眯着的眼缓缓睁开,又笑成了月牙儿,“我们总算能好好在一起了。”
只嫁他,只做他的妻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要他在身边,彼此没有芥蒂,哪怕身在囚笼又如何?
八年之后,御花园中。
“娘亲!”一个哭着鼻子的小女孩向云知跑来,手里捏着一团纸,抱住她的腿,“哥哥撕了我的画!”
云知擦了擦她的小脸儿,柔声道:“绵绵,哥哥为什么要撕你的画?”
“他说我画的丑!”绵绵哇得一声哭得眼睛鼻子拧成一块儿。
“念念,过来!”文佑稍为严厉的一声呵斥。
跟在绵绵其后跑来的男孩子嘟着嘴,并不服气,“她画的就是不好,这么丑,夫子也是不要看的!”
云知轻轻打开绵绵的手,摊开她手中被撕成两半的画。
果然一团污糟糟,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可惜了这孩子,才情完全像了娘亲,拙劣不堪。
文佑拿过念念的小手,打了下手心,却没用几分力道。
“妹妹画的再丑,你也不能撕了她的东西。”
这手心一打,绵绵就止了哭声。
念念沉着脸,哼了声,“我不要这个妹妹!”
文佑又打了他手心,这回力道重了点,“你们是一块儿生下来的,怎么能不要她?”
一胎双生,这个问题云知也没想明白。
兴许是这个女儿怕她多受一次苦,就早早的来了。不然……那个女儿,该与念念相差整整七岁。
看着两个孩子一同跑远,云知皱了下眉头,忧心忡忡。
“我总觉得念念的性子不适宜做君王。”
文佑眼帘微动,“他能。”
不远处。
绵绵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念念下意识的想去扶,却又缩回了手。
一旁的宫女赶紧俯身准备去抱公主,却被念念制止,“不要管她,让她自己爬起来。”
哥哥的这一句话,绵绵听在耳朵里,气不打一处来,利索的爬起来,叉起腰跟他吵架,“傅思云,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吗?”
她眼泪还挂在脸上,此刻只有凶悍而没有委屈。
念念耸了下肩,“你不是能起来吗,为什么老哭鼻子?真丢人。”
绵绵吵不过,只能说,“要你管吗!”
念念抓过她的小手,掸了下灰,稚嫩的声音稳重的说着,“我是你哥哥。”
这一幕落在两人的眼底。
云知突然明白了,前世的念念,也是这样的念念,只是身上还多了绵绵的性子,爱哭鼻子博关注,爱告状。
原来傅文佑说的一直都没错,念念是个好孩子。
“夫君,念念可真像你。”
文佑轻轻摇头,“这孩子像你。”
白云苍狗,寥寥一生。
这一日的阳光很好,她在凉亭边躺椅上晒着太阳,手帕蒙着脸,睁开眼能看到手帕上绣着的粉色兰花。
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渴。
“素香,拿点水来。”
那熟悉的脚步声走远,天地穹庐之下,终于只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