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2 / 2)兄长你走开首页

方太后问冯贵妃,“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儿来了?”

冯贵妃粉颈微垂,额前一缕碎发虚虚搭在眉眼之前,更多几分绮旎,刚刚还跟方贵妃叙旧的永安帝眯眼瞧着,慢慢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方贵妃在一旁看了,暗骂一声狐狸精,然后就听到这狐狸精柔着嗓子道:“昨日妾身来给您请安,宫门口的太监说您老人家睡下了,不便打扰,妾身就回去了,只是到底一日未见,妾身牵挂着太后娘娘您,故今天又来了。”

看看人家这说话水平,太后刚刚暗指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是冲着皇上来的,后脚人家就指出自己每日都来,只是太后不见罢了,方太后嗤笑一声,对着永安帝道,“看到冯贵妃,哀家倒是想起一件事,这事说来也跟咱们有点关系,冯贵妃那儿媳妇的哥哥不成个体统,做了丑事被人发现之后竟然还想杀人灭口,幸亏被昭儿的新妹妹给挑破了,要不然不就多了一条人命嘛,”方太后叹一口气,“当初为小三挑媳妇儿,咱也是看了又看的,就图着人家姑娘家世清白大方懂事,可没想到就挑出这样一户人家,也是坑了小三啊。”

方太后这话大有深意,冯贵妃自来得宠,当初挑选儿媳妇儿也是自己做的主,可是如今就是她自己挑的出了事,可不是打脸了嘛。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冯贵妃一双美目缓缓抬起,微红,翻着泪光,更显楚楚动人,“妾身今日来此也是说这事的,那兴国公府平日里看着极好,吴世子更是京城数得着的青年才俊,没想到宴会之上竟然出了此等事情,还让武安侯府的姑娘给看见了,妾身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难以置信,竟跟编戏曲的一样,不瞒皇上说,刚刚我那儿媳还来找我向您求情呢,只是妾身再愚笨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这虽然算是私事,但也应按照国家法度来办,妾身也不愿包庇他们,只盼着皇上切莫因此事生气,否则就是妾身的过错了。”

冯贵妃此时做足了大公无私的贤惠模样,再加上那梨花带雨一般的面容,真真让人怜惜,永安帝冲着冯贵妃一招手,待她走近时轻拉她坐下,柔声安慰道:“孩子们不争气罢了,你也别多心,伤到自己身子就不好了。”

“嗯”,冯贵妃微微颔首,“妾身倒是没什么,就怕大臣们吵得太厉害了,惹得皇上心烦。”

永安帝脸上就露出欣慰神色,而旁边的方贵妃微微眯了眼,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冯贵妃离开寿安宫的时候,碧叶一边搀扶着一边轻声问道:“咱这是不为吴世子求情了吗?”

冯贵妃慢慢地走着,面色冷凝,哪还有半分伤心,“我倒是想为他求情,只是也不能逆了皇上的意思,刚刚我以退为进,皇上可什么表示都没有,可见这次吴冉的确是保不住了,那咱们与其硬碰壁惹皇上不高兴,还不如做出这贤惠模样,起码与兴国公府先剥离开才是,这次输了就输了,可是以后的时日还多着呢,怕什么。”

“娘娘英明。”

冯贵妃所料不错,第二天的朝会之上永安帝就下达了旨意,废除吴冉兴国公府世子之位,而兴国公吴至清教子不严,罚在家思过三月,并需向宁家赔偿一定的损失,夏凉听到着这个消息之后倒觉得挺解气,总算把那个人面兽心的坏人给揪下来了。

只是夏凉还有一件心事,就磨磨叽叽地来到了澜竹院,如今秦昭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因此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就喜欢来找秦昭说,还是在竹林深处的石桌旁,秦昭一边吃着夏凉带来的桂花糕,一边听这个小姑娘略带忐忑地说道,“大哥,吴冉被废了世子之位是应当的,可是她的那位表嫂也死了,你说这算不算是我造成的啊?”

秦昭眉头一挑,细细将一块儿糕点吃完,又饮了一口茶,才慢条斯里地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知道。”

夏凉两手托腮,声音闷闷的,“吴世子的这件事虽然是我挑开了,但是到后面会有很多人插手的,像与他不睦之人、与他有利益争夺之人,都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那位沈氏很可能就是被他们逼死的,只是这到底只是我的猜测,所以就想问问大哥你。”

秦昭执壶为夏凉添上一杯茶,“兴国公只有一个嫡子,就是吴冉,若是吴冉的世子之位被夺了,那么剩余的庶子有没有可能成为世子呢?世子啊,那就是以后兴国公府的当家人,多么大的诱惑啊,吴冉的弟弟们插上一手是必然的。”

“你是说,是他们把那位沈氏逼死的?”夏凉直起身子看向秦昭,目光殷殷。

“也不一定”,秦昭看着夏凉近在眼前的润玉一般的脸庞,微微垂下眼,“想要逼死一个女人,流言就够了,况且这并不是流言,只要有人放出与吴冉有染之人是沈氏,那么自会有人愿意出手,借着沈氏给吴冉致命一击的。”

“具体事情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事与你无关就好,你还救了一个姑娘的性命,你做的是善事,对吗?”

秦昭话毕,却不见夏凉心情好转,她似是叹息道,“这年头做女人真难啊。”

秦昭听后不禁笑起来,眼前的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都开始感叹“女人真难了”,他捡起落在石桌上的一片竹叶,缓声说道:“世间规则就是如此,你可以从心里蔑视这些礼教,但是却不得不去遵守它,它禁锢着你,但也保护着你,所以,轻易不要去挑战它,除非你有为之一战的能力,明白吗?“

夏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那大哥哥有没有什么不想遵守的规矩啊?”

秦昭手中旋转着竹叶,目光真切,“现在还没有,以后有没有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