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拂并没有责怪石顺媳妇儿的意思:“咱们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有人故意设计,难保不进人家的陷进,以后注意些就好了,再说了,这徐掌柜外室之事如此隐秘,你们查不出来也是正常。”
“可不是”,石顺媳妇儿语带愤慨:“这背后之人肯定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害咱们的,幸亏夫人您吉星高照,才没让他们得逞。”
苏拂并没有告诉石顺媳妇儿是邹氏在背后设计,毕竟这事不光彩,听到这话也不过一笑,倒是石顺媳妇儿又愁起来:“徐掌柜这事算是过去了,可是流光锦怎么办啊?到时候人家府上都穿,就咱们府上没有,老太太不会怪您吧?”
苏拂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听到夏凉说道:“这个我有办法。”
夏凉此刻开始感觉到重生的好处来,因为她知道现在京城有一家绸缎庄叫锦衣坊的,里面有一种纱叫七彩云,乍看之下是浅色,但是一到太阳底下就会折射出缤纷色彩,跟彩虹一样的,上辈子流光锦之后就流行这种纱的,还是秦昭的表妹方晴引领出来的潮流。
说到方晴,这是从小立志要嫁给秦昭的人,也是当年第一个穿七彩云的姑娘,可是骄傲坏了,在秦昭跟前跟个小麻雀似的说了半天,要不然夏凉怎么会知道呢。
现在这会儿七彩云应该是刚运到京城,可得赶紧买,于是夏凉给石顺媳妇儿交代一番,石顺媳妇儿半信半疑的:“真有这种纱?姑娘怎么知道的呀?”
夏凉能怎么说,歪着头笑眯嘻嘻地回答:“大哥哥出去转的时候发现的,你可得赶紧去,去晚了就没有了。”
这一说石顺媳妇儿就急了,上一件事就没办好,这次可得努努力了,于是急匆匆就走了,而夏凉则对着苏拂神秘一笑:“娘,这两天还有一场戏呢,你等着瞧吧。”
……
汀兰居内,邹氏轻摇着手中的紫檀嵌玉团扇,一对描绘的细细的长眉高高挑起来:“你是说,徐掌柜没能把纱卖给大房那位,连他养外室的事情都被发现了?”
葛妈妈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邹氏哼笑一声:“嘿,还真遇到对手了!”
葛妈妈颇为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局就这样废了,也不知道她是胆子小不敢做,还是真发现不对了......可是也不能啊,她怎么可能查的出来?”
“这次姑且放她一马,以后机会多着呢”,邹氏不甘的很,还隐隐的有些慌张,小声问葛妈妈道:“这段时间的利钱都收回来了没有?如今侯府这么个情况,还是避避风头才是。”
葛妈妈正说了一句“没事”,就听到小丫头在外说道:“夫人,老太太让您现在去松鹤堂一趟。”
邹氏不知怎的心里就是一跳,她放下手中的团扇,定一定神,收拾一番后就带着邹妈妈走了。
松鹤堂内,邹氏进去以后就发现除了老侯爷老太太以外,三爷秦元初也在,而且这几位的神色看着都不太好,邹氏款款上前,行礼请安:“不知父亲母亲找我有何事?”
老太太看邹氏一眼,对身边的朱妈妈说道:“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
老太太一句话让邹氏脸色更难看了,她生生挤出一脸笑道:“这是怎么了?”
老侯爷指着秦元初,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你给她说说吧。”
秦元初罕见的庄重起来:“二嫂,这几天有一户人家的男人投了河,家中的一双女儿也被卖入青楼,有人报案之后,才发现受害人是因为借了高利贷,后又无力偿还,被讨债之人活活逼死的。”
邹氏的心猛地一停,后又快速跳起来,她头冒冷汗哄咙发干,强自镇定地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干系?”
秦元初神色不变:“京兆府尹趁此查了幕后放贷之人,发现此事竟与二嫂娘家有所牵扯,出头人还是邹家二哥,不知二嫂可知他用的是哪里的银子。”
邹氏眼神慌乱,嘴唇抖个不停,毫无血色:“我怎么会知道?三弟问我怕是问错人了吧。”
老太太看着邹氏冥顽不灵的样子,满眼失望:“既然此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那咱们也不必插手,让京兆府尹直接审吧”,老太太说完就要走,却被邹氏一把拉住,她脸色苍白,嘴开开合合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拉着老太太衣襟的手越发用力,带着止不住的颤栗,最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母亲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