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儿挪挪身子,趴在夏凉耳朵上轻轻说道:“姐姐,这是你的床呦......”
哎呦我去~
夏凉顿时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坑了呀,这小屁孩睡一晚上就走了,她可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呀......
而且,她已经开始害怕了呀~
第二天一大早,夏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对苏拂说道:“娘,我上学去了,瑞哥儿还睡着呢,马上你把她送到老太太那里哦。”
苏拂看着自家姑娘这像是被鬼吸了精气的样子,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
夏凉回想起昨天晚上不断勾住自己脖子的瑞哥儿的脚,时不时往她脸上来一下子的瑞哥儿的手,心里就是一把辛酸泪啊,还睡,睡个毛,不断被人家攻击,还得时不时醒来给人家盖被子,能睡踏实才怪呢。
夏凉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学去了,稍晚一会儿苏拂去西厢房给瑞哥儿穿衣服,瑞哥儿很配合,让抬腿抬腿,让伸胳膊伸胳膊,就是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苏拂,苏拂对着他柔和一笑:“怎么了?”
瑞哥儿搂住苏拂脖子:“娘亲香。”
瑞哥儿如今年纪尚小,做事不问缘由只凭感觉,他知道苏拂不是亲娘,但他却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喜欢让她抱着,于是一早上瑞哥儿都窝在苏拂怀里,等苏拂把他送到松鹤堂时,他看着苏拂还是依依不舍的,老太太见了没说话,前来请安的邹氏见了却是眼睛一闪,暗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汀兰居内,邹氏回来之后便躺在软榻上,一双细眉蹙起,双眼阖闭,丰润洁白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看着略有几分疲态。
从秦瀚被关进老侯爷院子那天起她就是这样了,天天愁眉不展,生怕自家儿子受罪,这时葛妈妈走了进来,她坐在榻边的矮凳上,拿一支美人锤轻轻敲击着邹氏的小腿,邹氏眼睛半睁,叹一口气道:“还是你心疼我,秦元丰那个死人还是当爹的呢,什么事情也不管,我让他去把瀚哥儿接回来他都不肯,真真是个棒槌,叫我一个人在这抓心挠肝的急着。”
葛妈妈一笑:“要我说夫人倒不必担心瀚哥儿,老侯爷毕竟是亲祖父,可能会严厉些,但也不会让瀚哥儿受苦的,如今我们该担心的是别人。”
邹氏冷哼一声:“你是说大房那位吗?看着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的,倒是个最会笼络人心的,昨天才同昭哥儿吃了饭,今儿又哄的瑞哥儿把她当亲娘,她生的那个丫头更是厉害,也不知跟老太太说了什么,直接就把我儿关起来了,我看过不了多长时间啊,咱这老太太也该没斗志了。”
葛妈妈神色一重,身子前倾道:“那怎么办啊?也不能就让她们这么得意下去吧,要是真让大夫人当了家,咱们账目上的那些事......”
邹氏眼睛一睁,眉眼间带出几分厉色,生生止住了葛妈妈的话,她轻笑一声:“别担心,收拾她的法子多着呢,现成就有一个。”
……
侯府松鹤堂内,这天傍晚苏拂带着夏凉来给老太太请安,就见邹氏已经到了,正与老太太亲亲热热地说些什么,见苏拂母女进来了,她忙起身迎了一迎,满脸笑容道:“正说着大嫂呢,大嫂就来了,可见咱们心有灵犀。”
夏凉奇怪地看了邹氏一眼,今天这位略有些热情啊。
苏拂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给老太太行过一礼后道:“不知弟妹说我什么呢?”
邹氏看老太太一眼,后对苏拂道:“是这样,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承恩公老夫人的生辰了,老夫人地位尊崇,又是昭哥儿和瑞哥儿的外祖母,到时候咱府上都去的,如今就得开始准备做赴宴的衣服啦。”
“咱们府库里也存有一些布料,只是积压的时间长了,平时穿穿还可,却是不好赴宴时穿的,这就需要大嫂你去外面铺子买料子新做啦。”
邹氏坐在苏拂下首,看着格外和气:“这些事前几年都是我做,只是如今大嫂进门了,我再兜着也不是个事,不过大嫂毕竟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母亲和我就想着先让大嫂你做这个事练练手,做得好呢,以后这管家的事就要都交给你了。”
此时的邹氏笑意盈盈,轻轻松松地就说出要交管家权的事情,脸上一丝不舍都没有,看着完全就是一个心底坦荡大公无私的人啊,只是夏凉细细地品最后一句话,什么叫做“做得好呢,以后这管家的事就交给你了”,那换一句话说是不是就是“做得不好的话,这管家之事就沾不上边了?”
苏拂听完此话后,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之色,站起身推辞道:“家中有事需要我帮忙,本不应辞,只是我刚到京城,对于城中哪里开有布料铺子都不知晓,对府上的情况更是不甚了解,若是因此出了差错该如何是好?儿媳实在不敢接手。”
老太太闻言考虑起来,邹氏忙说道:“此事其实并不难做,京城的布料铺子也不多,大嫂细细打听就是,至于对府中情况不了解,我身边的郑妈妈倒是可以借给大嫂,她在这府上待了一辈子了,对府中情况最是熟悉,且以前也帮着我处理过不少事情,大嫂哪里不清楚的问她就是。”
“再说了”,邹氏双手交叠,笑意盈盈:“大嫂此时对府上不了解,这事做完之后不就了解了?我这也是想偷个懒,最近我这身体也不太好,理的事多了就头昏脑涨的,求大嫂心疼心疼我,就帮帮我吧。”
邹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拂若是再不答应就不合适了,老太太也发话了:“让你做你就做吧,这些事情都是有例可循,哪里不懂的问老二媳妇就好。”
苏拂只得应了。
苏拂带着夏凉离开的时候,邹氏也出来了,她整一整腰间的玉佩,语调斯文:“听说今年最流行一种叫“流光锦”的纱,质地柔软不说,颜色也是好看的很,宫里的娘娘都穿呢,大嫂若是能买来,不光姑娘们高兴,老太太也得夸你能干呢。”
邹氏说完就款款离开了,夏凉在原地一脸思考:邹氏这是打什么算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