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道:“徐侯爷伤心过度,来人将他扶下去,别哭伤了身子。”
小黄门忙涌上前,将徐侯爷半拖半劝带出了大殿,屋内总算安静下来。
皇帝想快刀斩乱麻,“苏相,你来说说吧。”
苏相心道这般明摆着的事,皇帝点了自己来说,只怕是想着此事就这么囫囵过去,不想再节外生枝。
“回皇上,国师所说《异闻录》,臣亦有所闻,大千世界千奇百怪,万事皆有可能。
侯爷家幕僚没读过此书,认定是孟夫人药铺所开出的方子致人而亡,本着打抱不平之心,乃情有可原。
夫人家被冤枉,心中有气亦做出了反击,打伤了幕僚。
此事依着臣看,双方皆因误会而起,又都付出了代价,此事无需再追究,到此为止。”
皇帝看了一眼裴临川,见他按着扶手蠢蠢欲动,忙又移开了视线,飞快大声道:“就依苏相所说,你们都不可再闹,否则各打五十大板!”
裴临川却不为所动,仍然站起身,沉着脸说道:“如徐家小娘子再出现在我面前,说要给我做妾,我还是会打她们。”
皇帝气得别开眼,就知道这个混账不会那么听话。他看了一眼皇后,见她涨红了脸,胸口不住上下起伏,抓住扶手的手指已隐隐发白,气得快晕倒又在极力隐忍。
他暗自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回吧,别气着了自己。”
皇后的眼蓦地一热,用帕子捂住脸无声哭泣。
夫君的权势越大,后宅新鲜水灵的女人也越多,他有多久没有跟自己,如这般和颜悦色说过话了?
皇帝率先走出大殿,众人跟着鱼贯而出。
苏相酸溜溜的,乜斜了老神仙一眼,瞧把他得瑟的!
真是走了狗屎运,国师这般的宝,居然落到了他家。
王相神色疲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独自离开。
裴临川背着手在前,大步走了几步,见孟夷光远远落在后面,又走得慢了些,边走边不住回头看她。
孟夷光自是瞧见了他脸上的不耐烦,仍不紧不慢走着,回到府里之后,他已背着手等二门处。
“我很生气,你不能请那人在铺子里坐堂行医。”
孟夷光斜了他一眼,陆洵经受了大打击,能不能回来继续行医还难说。
活祖宗的气性倒挺大,一直气到现在,这么热的天,还特意等在这里,就为了强调自己的生气,真是难为了他。
裴临川抬起下巴,得意的道:“我已知晓他家住在何处,要是他再敢来,我会找上门打断他的腿。”
孟夷光蓦地转头瞪着他,失声道:“你先前晚回来,就是去跟踪了他?”
他坦然答道:“是。”
孟夷光这一天所受的气,此时轰一下全部被点燃,血涌上脑门,怒不可遏。
她左顾右盼,奔到门房抓起根棍子,扬起手劈头盖脸朝他挥过去,怒道:“你个混蛋,我先打断你的腿!”
裴临川脸色一沉,紧紧抿着嘴灵活躲闪,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孟夷□□急败坏,抓着裙子在后面紧追不放,大声道:“有本事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有本事你追上我。”裴临川转头回嘴,怒气冲冲的道:“我就知道你要说银子银子,成天将这些阿堵物挂在嘴上,俗!”
“哈。”孟夷光累得气喘吁吁,全身都被汗湿透,她脸颊红扑扑的,眼里火光四溅。
气急将手里的棍子用力朝他掷过去,被他抄手接住,还拿在手中转动了几圈,眼角斜着她,神情不可一世。
混蛋,阿堵物,我俗,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