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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第二天,白玖带郁涉去首都星的科研所进行体检。

有了上一次在医院检查资料泄露的经验,这次白玖直接给科研所的所长发了通讯,让他们提前准备一下。

毕竟郁涉的二次进化发生的如此突然,直接从幼虫变成了成虫,很多方面都不一样了。

最显著的是,发情期的即将到来。

成年虫是有发情期的,就在每年的春夏时节,因虫而异。在发情期里,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会想要和不同性别的虫进行结合,雌虫会产生无比强烈的生蛋的念头。

发情期可以用药物抑制,但过程会非常痛苦,是一般虫无法忍受的。所以在一些有未婚雄虫的家庭里,父母会为刚成虫的雄子安排一位到几位雌侍进行陪伴。

但很显然,统帅府邸没有那样的雌侍。

他没想到郁涉的二次进化会那么突然。

而且,即便是现在知道了郁涉随时都会有发情期,他也实在是无法做到亲手为他安排雌虫进行陪夜。

甚至当这个念头一在脑海中发现,白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尖刀在深深浅浅地戳着。

纵使再浑噩,再无知,再自卑,他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

他不想让郁涉属于其他任何虫。

他觉得整个帝国没有一只虫有足够的资本和郁涉在一起,哪怕是和他度过一个意乱情迷的夜晚。

他自己更没资格。

但发情期的问题就像是一把剑悬在头顶,这件事一日不解决,剑就一日取不下来,郁涉随时会陷入危险。

所以这次来,白玖还有一个隐秘的目的。

他希翼着寻求一个解决方案。

*

科研所平日里三番五次想要请郁涉回去帮助完成调研报告,这次正和他们的心意,于是马上安排好了一切。

他们来接两虫的星际飞船已经停在了元帅府邸的花园上方。白玖长身玉立,在客厅窗边喝早餐奶。

他今天没有穿制服,只是简单的衬衫长裤,柔和了冷峻的线条,衬得皮肤冷白,眸若朗星。

郁涉从房间里走出来,打了个哈欠。

他昨晚没睡好,梦里全都是白玖。

笑着的,落泪的,温柔的,冷傲的,明明是冰一样的,融化起来却比火还要灼人……

艹!

Stop!

白玖完全不知道郁涉盯着他在回想些什么,他放下空杯子,将擦拭过的餐巾纸丢掉,然后随手拿过一旁柜子上的梳子,朝郁涉招招手:“过来。”

郁涉同手同脚地顶着一头乱毛走了过去,跟白玖面对面站着。

他现在比白玖还要稍微高出一点点,所以需要微微低头。

白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木梳,指尖穿梭在他微长的墨色发丝里,带来一阵令虫心悸的酥软。

郁涉的目光落在白玖的领口。那里被叠的整整齐齐,有棱有角,扣子扣在最上方,只有离得近了,从上倒下地俯视,才能看到一小块锁骨处的皮肤。

他移开目光,心里又不自觉地开始琢磨起一些有的没的的。

上午十一点。

科研所。

高大的建筑外墙使用的是最高端的建筑材料,不同于内阁,最高法院等偏典雅的修筑风格,科研所是力争连每一寸地板砖都要透出一种超越时空的未来感。

郁涉每次走在这里,都恍惚中像是重回了地球。

宽敞的大厅里十分空旷,只有几只戴着眼镜穿着防护服的科研虫步履匆匆地走过。

前台是一名还算年轻的亚雌,金黄的长发披在身后,纤长枯瘦的五指翻飞,拨通了所长的私人专线。

“是的,两位。”

他抬起碧绿的眸子犀利地盯了一下两只虫,然后语速飞快道:“一只军雌,和一只雄虫。”

“明白。”

挂了通讯,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那边的升降梯:“布鲁特,你可以带他们去了。”

“遵命!”被称作“布鲁特”的虫咧开嘴笑了笑,带着两只虫往升降梯走,一边走还一边耸耸肩。

“我敢打赌他绝对没想到你们是谁。”

布鲁特就是前去玫瑰星接洽白玖和郁涉的虫,似乎是个自来熟,一路上都在找机会跟他们说话。

白玖并不习惯和陌生虫说话,但郁涉一直很有礼貌地回应着,于是布鲁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郁涉身上。

“亲爱的,你是刚满十八岁是吗?”他问郁涉。

郁涉笑了笑:“是的,先生。”

他们走进升降梯,然后布鲁特看了一眼白玖,又看了一眼两虫握着的手,忍不住问:“你们是情侣吗?”

他这话一出口,两只虫交握的手同时一僵。

他们只是延续了之前的生活习惯,却完全忘记了现在两只虫都是成年虫。

白玖松开了郁涉的手。

郁涉搓了搓指尖,将那句问话给忽视掉。

布鲁特也觉出了不对劲。

他紧接着补充:“你们很般配。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白玖抿了抿唇,更加沉默。

郁涉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在科研所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知道这里的大部分虫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来搞学术,所以不认识白玖很正常。

而他也已经从科研所出去有几年了,新来的研究人员不知道“实验体009”当初是被统帅大人收养的也算正常。

只是……

他看了一眼白玖的神色,发现他面容冷肃,没有任何异样,才放下心来。

他真担心白玖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无法接受他。

莹白的灯光照射在长长的走廊上,光洁明净的墙壁和地板上各自倒映出几只虫模糊的身影。

郁涉照例先去采了血,然后去测心率。

这些步骤他已经做过很多遍了,进各个房间都熟门熟路。有时候郁涉看着每个科室里面为他一个人服务的十几只科研虫,都会有种众星捧月般的错觉。

感觉自己就好像什么被豢养的珍稀生物,时不时要被薅根毛,或者是摘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