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慢慢转头向沈老头看过去。她想确认一下沈老头的表情,看是不是有诈。
也就是视线腾挪的功夫,时语手腕突然一麻,瓷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沈别意捏着她的胳膊,低声说道:“贪生怕死,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
时语被捆成了个粽子,嘴里也被塞上了毛巾,像条虫子一样扔在了床上。为了避免她自杀,沈别意又亲手帮她做了个固定。
沈家父女看着床上这条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虫”,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沈老头敲了敲拐棍:“行了,我的人留下来看着,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别意,”他一双锐利的老眼紧盯着沈别意,“你可要当心啊,别出了什么岔子。”
“您放心。”沈别意言简意赅,送父亲出门。
时语看着她们出了门,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把守,其他地方更是有数不清的人。她如今被手指粗的绳子五花大绑,像菜板上奄奄一息的鱼,就等最后一刀,纵然有天大的花招也使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或许已经中午了,阳光越过窗台,晃得时语睁不开眼睛。恍惚间,她突然听到门口有人说话,转头一看,竟然是宁姐。
“你们就让我进去看看吧,小姐也说了,不能让她生病或者死了,这都大半天没喝水了,要是渴坏了,怎么跟她交代啊?”宁姐跟那两个彪形大汉说道。
不知又磨了多久,宁姐总算是拿了杯水进来,在一个大汉的监督下,扯掉了时语口中的毛巾,把吸管塞进她嘴里。
时语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本能地吸着杯里的水。
宁姐念叨着:“虽然不知道你哪里得罪了我们家,但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要死了,到底也是可惜了点……这几天你就好好听话吧,少受点罪也好……”
虽然时语很感激宁姐这杯水,但这大姐碎碎念的这些话也实在让人听不得——时语虚弱地开口道:“大姐,您要是真的觉得可惜,就帮我报警吧唔……”
宁姐又把毛巾给她塞了回去:“可不敢说这些话,你是要害死我。”
时语双目无神地又看向天花板。
“小姐吩咐了,你不要寻死,不然死得更惨……”宁姐拿着空水杯,又念叨了好一会儿,见时语实在不理她,这才走了。
时语现在是真没辙了。就这么被关了一天,宁姐又来送了一次饭和水,她都吃了下去。还有五天就是她的“行刑日”,反正绝食也来不及了,倒不如保存体力,伺机行动。
晚上沈别意倒是来了,大发善心给她松了绑,说要让她去卫生间。
憋得要死要活的时语,也顾不上手麻腿麻,蹒跚着往卫生间走。
“等等。”
高跟鞋声渐近,沈别意走了过来说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时语停下脚步,麻木道:“卫生间连个窗都没有,我跑不了的。”
沈别意轻笑了一声:“这由不得你。”
时语也懒得跟她说了。这人想必就是想羞辱她,且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走进卫生间,高跟鞋的声音在身后如影随形。时语回头看着她,疲惫道:“能转过去吗?”
沈别意那双丹凤眼直直地盯着她,双手抱胸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稍微侧了一下头。
行吧。时语不想跟她说话了,两步走到马桶跟前,撩起了衣服,抬头看了沈别意一眼。
卫生间里响起了响亮的水声。
时语一直在看着沈别意,有点怕她突然转头看自己。看着看着,却突然发现沈别意长发间露出的一点耳尖,好像是红的。
时语有那么一点近视,也有可能是看错了。
她出声嘲讽道:“沈别意,你这是何必呢,到底是谁折磨谁啊?看你耳朵红的,害羞了吧?”
她尾音翘起,听起来很得意。
沈别意突然转过头来,吓得时语“噌”地一下提好裤子。沈别意冷笑一声:“我看到恶心的画面,耳朵也会红。”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沈别意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语气却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
时语咬紧了牙,转身就走,因为腿麻还趔趄了一下,头差点磕在墙上。
“站住!”沈别意喝道,“你要做什么?”
门外的彪形大汉闻声也都挤了进来。
“洗手!我洗手!”时语也喊道,“我能干什么!”
洗了手她又干脆洗了一下脸,被绑了一天都满脸油光了。
沈别意没有再把她五花大绑,而只是叫人拿了根铁链,把她像狗一样拴了起来,然后兴味十足地绕着她转了几圈,高跟鞋哒哒地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宛如催命鼓。
“你们都出去,我要来审讯她。”沈别意眯了眯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