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府休整一番,燕蘅第二天一早她就出发前往玄机谷了。
那夜老夫人来了东院后就得了重病,太医看了都没办法,燕蘅借着去走马川买药的借口出门并不难。
微风伴着细雨,像是一阵阵湿漉漉的朦胧烟雾,将界京的清晨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燕蘅在西门外有人挡在了她马车前,燕蘅撩开帘子看了过去。
那人身穿一件紫色云纹锦衣,趴在马背上,把玩着手里的马鞭,嘴角微微勾着,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周大人?”燕蘅颇有些狐疑,看周行玉的模样分明是在等她。
周行玉好直起身来,幽幽开口,“蘅姑娘约我前来,自己倒是姗姗来迟了呢。”
燕蘅更加疑惑,“我何时约你了?”
“找到了。”周行玉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她也在那里?”燕蘅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
一个了解对方,一个猜东西猜的颇准,说起话来好不费力,但马车上的拂冬揽春听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燕蘅告诉家里人是去走马川买药,可能要好几天才回来,如今却不想是和周大人一起去。
这多少是有些不合礼数的,她们是相信自家姑娘,但落到旁人耳里怕就成了私奔了,揽春想开口提醒一句,周行玉却开了口。
“燕家好歹也算是将门世家,让我看看你的骑马的技术怎么样。”说着翻身上马,又抬眼看了一旁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示意燕蘅上去。
这马毛色光亮顺滑,一看便知是匹千金难寻的良驹,燕蘅并没有同她客气,下了马车,利索的翻身上了马,又同拂冬揽春道:“你们先回去吧,有周大人在不必担心。”
她本就不打算带着她们去,即便是到了走马川,她也不会让她们跟着去玄机谷,如今倒是正好有了不让她们跟着去的由头。
“可是”
拂冬和揽春同时开口,前者是想跟着去看燕蘅到底要做什么,后者是担心燕蘅的安危,但不管是哪一个,现在都没有说完整句话的机会了,燕蘅已经头也不会的策马离开了。
周行玉微微一笑,说了句不必担心也跟着离开了。
随着两道身影的远去,界京城的雨越下越大,一场狂风骤雨正在酝酿之中。
时至中午,未来太子妃燕蘅与九皇子于花朝节在淮水亭外私会一事已然传开,有口无凭的事往往只是当当笑话就过去了,却偏偏有人在顾朝辞宫中收出了燕蘅的画像。
那幅画的确是出自顾朝辞之手,他无话可说,但事实并不是像他们以为的那样。
那日淮水亭外遇见燕蘅之时,他并不知道那人是他未来的三嫂,会画那幅画也只是为了方便子安去寻人,原只是想报答一下她的恩情,却不想最后弄巧成拙,害了他的恩人。
如今他也没办法解释出个什么来,毕竟他不能把那天晚上的是说出来,倒不是怕自己会怎么样,只是那日燕蘅既然没有暴露身份,后来再见到他她也未曾提及那事,想必是不愿意别人知道她帮过他。
燕蘅愿意帮他并不意味着就愿意卷入夺嫡之争。
他如今在这岁朝宫禁足,无从得知燕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