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茶在旁边儿看着,心里竟稍稍平衡了一些,原来他对谁都这么狂妄傲慢啊。
汽车鸣笛的声音响起,很急。
一辆跑车轻盈,速度却极快,眼看车身就要擦到商茶。
温谨言敏锐地抬头,下意识伸手,商茶却已经迅速提着裙子躲到了他身后,速度比那跑车还快。
“……”
商茶毫无所觉,似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好我反应快。”
差点就撞上了。
“……”
温谨言若无其事将伸出一半的手插进裤兜,冷眼扫了一下从跑车上下来的富二代。
周围的气氛似乎僵了一瞬。
那富二代一下车就对上这死亡凝视,怂得缩了缩脖子,朝他讪讪一笑,将钥匙交给门童去泊车,溜得飞快。
商茶还一无所察,看向温谨言:“我们进去吧。”
温谨言瞥她一眼,轻呵了声,迈脚往里走去。
“……”
商茶:?
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两人并肩走近酒会,男人们看见温谨言都纷纷主动上来攀谈,女人们则是似有似无地在商茶和他们身后的苏禾之间来回逡巡,目光有些奇怪。
他们前面一中年男人,可怜的发量显示了他工作大概挺努力,正笑得眼不见眼地和温谨言攀谈。
温谨言敷衍似的,应上一两声,商茶怀疑他压根儿没听进人家说了什么。
倒是男人身旁妆容妖艳的年轻女人,打量着商茶,似无意地笑:“倒是很久没见着温太太了,平常总见温总带着苏秘书。”
以温谨言的身价地位,他身边的人自然也是人中龙凤,没人不认识。温谨言过去一段时间,都带着苏禾出面应酬,她们本以为苏禾不仅是秘书那么简单,现在倒耐人寻味了。
商茶抬眼,挽着温谨言,轻笑了声:“其实今天我也不想来的,谁叫他偏要我来呀。”
“……”
闻言,温谨言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牵着她就去了别的地方。
刚才说话的女人突然想起,虽然以前温谨言带着苏秘书出来应酬,可她从未见过他们有过肢体接触,甚至最基本的挽手都没有,站在一旁都隔了半人的距离。
这种商务性的酒会对商茶来说,无聊极了,只一味地微笑说两句客套话,一会儿下来脸都笑僵了。
手里的高脚杯放到路过侍从的托盘上,她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温谨言,男人稍稍偏下头,她小声道:“我去坐会儿。”
温谨言松了手,漫不经心道:“嗯。”
挨到休息室松软的沙发,商茶就不想再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把她身体养娇气了,站这么一会儿只觉累得要死。
她靠着沙发昏昏欲睡时,休息室门被敲响,有人开门进来。
瞌睡虫顿时被赶跑,坐正身体朝门口看去。
来人是苏禾,见到商茶,笑容无害:“太太,您太久没出去,温总让我来叫您。”
看着沙发上一身蓝裙的明艳美人儿,总觉得这休息室内的灯光过于刺眼。
商茶“哦”了声,不情不愿地起身:“我这就回去。”
苏禾看着她,突然问:“太太,您知道为什么温总这么喜欢蓝色么?”
她的语气试探,听陈河说,最近商茶在玩儿失忆,想到上回她对自己的态度,倒觉得这也许是真的。
商茶来了精神,拖着下巴笑:“为什么啊?”
苏禾笑笑:“据说温总年少时第一次遇见那女孩儿——”
她似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话里意味深长:“就是在海边。”
谁都知道温谨言心里有道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和商茶结婚前他办公室内有幅画,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女在海中游泳,那画里的海不同寻常的蓝。
只是那少女有点儿奇怪,看着像是在海里嬉玩,可又像是在……挣扎。
这幅画的诡异,更说明了它的意义非常。
商茶故作恍然地“啊”了声:“这样啊。”
苏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敛眉含笑。
看来是真的。
她继续道:“我瞧着那女孩儿和太太还挺像,难道太太和先生以前就认识?”
这话说得挺有意思,外界的传言,都是说商茶和温谨言白月光长得像,他身边一秘书会不知道商茶到底是不是那女孩儿么?
商茶视线忍不住扫向苏禾,忽然笑了声。
苏禾:“太太笑什么?”
“你啊。”商茶毫不掩饰,颇觉可惜地道:“苏小姐穿了那么久的蓝色,却还是让我登了堂入了室。”
苏禾今天的套装是深蓝色的,丝质的坠感的衬衫,前襟系着一个蝴蝶结。其实她的长相偏江南美人的甜软,不适合这种深沉的颜色,显老。
“……”
苏禾笑得勉强温和:“太太说笑,我不过是温总秘书而已。”
“也是。”商茶表情更可惜了,视线扫到她的深蓝色衬衫,笑:“买礼服花了不少钱吧?”
网上的视频她看了,苏禾穿过的礼服虽然也算得上奢侈品,但温谨言那狗皇帝的挑剔目光,怎么又看得上那些位居三线的品牌。
家里衣帽间的衣服,无论是他还是她的,没一件不是高定。
苏脸色禾脸色难看起来,仿佛最隐秘的心思被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见到光就逐渐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