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掉两份超甜黑森林蛋糕跟一客商务午餐,终于在大通银行楼下等来了齐忠,他行色匆匆,抱着一份像是档案夹的东西,在大楼下张望了一阵,确定这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便脚步飞快钻身入大堂。
目光从落地窗移至手表,杨清水默数着时间。
齐忠依照地址上楼,跟业务代理告知来意,提交死亡确认书。
代理不无同情看向这个年轻的鳏夫,往系统中输入申请,显示的信息确让她眉头微皱:“齐先生,您妻子的保管柜物品在今天一早就被她的父母取走了。”
杨清水想象齐忠得知答复时的模样,该是如何大惊失色。时间刚过去十分钟,他给方璐发去短信,然后拿起外套结账。
另一边,手机来电,齐忠收起满腔怀疑,本来还要伪装温和,但一接起电话,却听见方璐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葳葳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竟然这么对她?”
人潮中,齐忠站定脚步,微微颤身,“……你看到了什么,是她的日记吗?”
方璐几乎是失控的尖叫:“你这个杀人凶手,我现在就把东西交给警方,狼心狗肺的畜生!”说完,轰然挂下电话。
说得越多越容易惹来怀疑,杨清水提醒过方璐,最好是含糊的情绪化的叫骂,然后马上断联,接下来的回电一个都不要接。方璐不是什么专业演员,但他相信为了查出女儿死亡背后的原因,多难的事母亲也做得到。
保管柜里只有一些纪念币,财务记录跟日记都是虚构的,从昨天起便是一场戏,没有任何证据,齐忠不会被提告,案子永远无法重启调查,除非凶手本人的坦白。
假如齐忠知道他心思缜密计划好一切,却没有算到还有指控他的物证,此时该会不顾一切赶到方璐身边,不惜坦白忏悔求她不要呈交警方。
杨清水坐进计程车后,等待大戏的主角及唯一观众出现。
等了一会儿,齐忠果然神色慌张从大堂出来,飞快地上了车驶入公路。计程车随即跟上,只见齐忠的新车左穿右插,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奔目的地,幸好杨清水知悉他要去哪儿,路线明确,不然以齐忠猛踩油门的速度,计程车根本追不上。
奇怪的是,白色轿车驶入高速路后,速度渐渐平稳,在岔路时往左。
计程车司机一脸诧异,问杨清水:“你说的德盛小区不是这个方向啊,车子还跟不跟了?”
“……”杨清水忙说,“跟车!”
他心里还在打着鼓,不知齐忠有何打算,这时车子下了高速,一路奔驰,去的地方不是别的,竟然是齐忠任职的辅导班。
车子泊入停车场,齐忠下车,神情敛去方才的慌张,换上平日儒雅的面孔,一如往常走进辅导社。
杨清水觉得不对劲。
齐忠刚才还是大惊失色,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进电梯之后没多久,杨清水跟上去。
还没能进去,前台小姐拦住:“请问您找谁?”
“齐忠老师在吗?”杨清水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想给侄女报他的班。”
“他刚回来。”前台小姐回答时,看向手上的课程表,“现在就在上课了,你有兴趣的话不如过去旁听?”
听完,杨清水盯着女孩,一字一顿,“你说,他在上课?”
前台小姐微愣,看了看走廊边上第一间课室,“对啊,这就是齐老师带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