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许只当没听见,径直往学校里面走。
中年男人拉住她,用手指着:“你你你!”
沈期许站定,瞥着他。
男人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最后瞪起眼睛:“你,干什么的!”
沈期许不慌不忙:“上学的。”
男人眼睛瞪得更大:“上学为什么不背书包!”
书包?
沈期许往背上抓了抓,就抓了一团空气,难怪这一路上总感觉轻飘飘的,原来是书包不在了!
想来想去,书包也只可能丢在小巷口。
沈期许在发呆思考着书包都去向,男人等来等去等不到回答,脸上逐渐变得不耐烦,他从背后掏出来一个红色的,瘪瘪的塑料袋。
然后掏吧掏吧,掏出来一个粉红色的大喇叭。
沈期许惊呆了,这玩意这么大,怎么装进去的?
她还在纠结着那个塑料袋的神奇之处,男人已经打开了大喇叭,对着沈期许的耳朵喊:“书包不带,头发不扎,上课迟到,罚站!给我去那边罚站!”
书包不带,上课迟到她都认,但是头发不扎是个什么鬼?
沈期许把塞进耳朵里的两根手指拿出来,指了指自己的小脏辫,“我扎了。”还扎了不止一个辫子。
男人喊道:“不合……”感觉大喇叭的声音不够洪亮雄浑,他又把大喇叭举起来拍了两下,对着喊:“不合规!”
沈期许被大喇叭震的脑仁子发胀,“……啊?”
男人说的费劲,他干脆把喇叭放下,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绿壳水瓶,拔开盖子牛饮般的灌了一大口水。
沈期许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操啊,这踏马到底怎么装进去的?
还没等沈期许弄明白那个红色塑料袋的神奇之处,男人擦擦嘴把水瓶放在桌子上说:“拆了。”
沈期许很认真:“我为了扎这个辫子,早起了半个小时!”
男人点头:“嗯,辫子拆了。”
沈期许:……
沈期许拆了一个小时才把脏辫拆完,拆完了又被罚在操场上站着。
正午十点,烈日炎炎,塑胶跑道都透着一股子焦味。
沈期许被晒的实在受不住,干脆找了个树荫乘凉,进去了才发现里边竟然还蹲了个人。
是个女孩,穿着的校服,双手叉腰正在蹲马步,大抵是热的,沈期许看到她盘起的黑色道姑头正在往上冒烟,乍一看以为是在修炼什么邪功。
“邪功少女”缓缓睁开眼睛。
沈期许看着她。
“邪功少女”打招呼:“嗨!”
沈期许:“……嗨。”
“邪功少女”说:“朋友,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个忙。”
沈期许本着乐于助人的原则点头:“朋友你说。”
少女:“能不能拉我一把。”
沈期许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说:“怎么拉。”
少女伸出手:“拉我一把,腿……麻。”
沈期许:……
沈期许把人拉起来,大抵是为了表示感谢,“邪功少女”伸出手:“谢谢朋友,我是新来的转校生,多多关照。”
沈期许把手也伸出去:“巧了,我也是刚来的。”
两个人热情的握了会手,少女觉得这真是难得的缘分,于是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方绥,方块的方,绥化的绥。”
方绥,这名字有点耳熟,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说:“沈期许。”
方绥瞳孔放大。
的确,她的名字有点拗口,沈期许:“沈阳的沈,期待那个期,许……”
“不,等等!”方绥打断,“你说你,叫什么?”
沈期许指了指自己,“沈期许。”
方绥瞪大眼睛:“操。”
沈期许也瞪大眼睛:“操,朋友,好好说话,别骂人啊。”
方绥用手指戳着自己:“我,方绥!”
沈期许像是想起点什么。
方绥捕捉到了这一丝情绪,急忙指着自己:“对,想起来了吧,那天校门口那个!”
沈期许上前一步,在对方莫名其妙又暗含警惕的眼神里,把对方绑起的道姑头给拆了,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她前额勒紧的发际线,宽大肥厚的脸也瞬间因为头发的遮挡变成了精致的瓜子脸。
沈期许抹了把脸,真是神奇,这脸型,怎么做到的?!
方绥似乎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她在头发上抓了两下抓顺了,又从上衣口袋摸出来一个黑框眼镜给戴上了,颇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教导主任要求扎头发。”
沈期许心里震惊但脸上冷淡:“好巧。”
方绥摇头,面目狰狞:“不巧,我等你很久了。”
沈期许想到了口袋里那张红彤彤的请战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等我做这么?”
“听说你打游戏很厉害,我……”方绥停了停,忽然捂住了肚子,脸上带着些许痛苦的神采。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应接不暇,沈期许呆了呆:“碰瓷?”说完把双手往上高举,愤怒道:“滚,我可没碰你啊!”
方绥抬头:“饿了,那什么,你那有饭吗?”
这种当街被人要饭的遭遇沈期许还是生平第一次,况且那个人还是前几天在校门口堵她扬言要跟她过两招的中二少女。
沈期许觉得荒唐:“什、什么?”
方绥面不改色:“饿了,能给口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