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钢笔划在纸张上的声音，沈期许大概猜测那头正在批文件。

“工作怎么有时间打给我？”沈期许插兜，踢了下脚边的石子。

声音不太对劲，许月如顿了下，“感冒了？”

沈期许轻轻吸了下鼻子，“有点。”

“最近有点降温，记得多穿点。”

“哦。”

“怎么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

沈期许淡淡的：“怕你忙。”

“忙也可以找。”

沈期许仰了下脖子又“哦”了一声。

孙浩楠站的最近，听到了整段对话，一时间惊呆了，戳了下旁边的周海洋：“周哥，咱们许儿姐一直这样？”

“一直哪样？”

“就跟她妈说话啊，一直这么不咸不淡，这么生分，确定是亲母女？”

周海洋静了一会，狠狠给了他一肘子：“你他妈找打吧。”

……

电话里，许月如说：“之前跟你说转的事情……”

怎么又是这个事，沈期许有点想挂电话了。

有椅子滑动的声音，许月如站起来走到窗边，语重心长：“你好好考虑考虑，你要知道无论哪方面都比三中要强，而且我问过你表叔了，今年保送名额占了十个。”

“妈，”沈期许有点无奈，“我在三中挺好的。”

许月如还要再说什么，沈期许赶紧说：“妈，你先吃饭去吧，挺晚的了。”

那头沉默了很久，就在沈期许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的时候，许月如才开口：“小期，你要知道爸爸妈妈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平台终究是不一样，妈妈是希望你以后能够过的更好……”

“许经理，这是瑞安集团送来的竞标书。”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女音。

“好，放着吧。”许月如握着电话说：“小期，先这样，妈妈工作了，但转校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考虑。”

“你先忙吧。”

电话挂断，沈期许刚要摁灭手机，忽然瞥到电话薄里多了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她返回去看了一眼和许月如的通话时间，也不过短短三分钟。

三分钟就来了两个电话，这人谁啊？

沈期许点进去，发现号码很陌生，归属地也在离市十万八千里的市。

正打算拨过去一条，手机震动，那人又打过来了。

屏幕上跳跃的是那串陌生号码，号码下面有提示：此为骚扰电话，已有153人标记。

手机不依不饶，沈期许刚要摁下去的手指在这一瞬间顿住，迅速的往右一滑，掐断了。

同一时间，实验室里，肖衍听着电话那头冰凉的机械女音有一秒钟的愣神。

“怎么样，打通了吗？”旁边的郑允杰问。

“没有，”肖衍把手机还回去，“估计在忙。”

郑允杰把手机接在手里，“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是数据出了问题我也不会这个时候麻烦你，还害你丢了手机……”

肖衍边戴护目镜边说：“没事，可能是走的匆忙落在了出租车上。”

郑允杰点点头，落在出租车上还好，现在的司机都素质高，发现乘客落了手机一般都会送回来。

想到什么，他又把手机举起来：“你不是说六点钟约了人吗，现在都六点二十了，电话打不通没关系？要不你发个短信说明下情况？”

肖衍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摆摆手：“不用了。”

实验数据忽然出现问题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肖衍和郑允杰在实验室忙活了几个小时，晚上九点才终于结束。

两个并肩出实验室，郑允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天紧绷的情绪终于一扫而光：“要是你不在，光一个温度失衡的问题我就得想半天，今天能这么早结束真是多亏了你。”

肖衍淡淡的：“这个项目也有我一份，应该的。”

“对了，你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郑允杰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一刻了，“就是和你有约那个小姑娘。”

肖衍想了一下，这次没拒绝。

他用郑允杰的手机拨出去，三声之后那头挂断了，耳边是嘟嘟的一长串忙音。

“还没打通？”郑允杰有点惊讶了，想了想猜测，“不会是因为你爽约生气了，故意不接的吧？”要真是这样，他罪过就大了！

肖衍没说话，低头摁灭手机，眼睛忽然扫到通话栏。

电话栏的那一页都是之前拨出的通话记录，他往下翻了翻，第二页还是，又往下翻，前十页都是，一直到去年的十月份才显示有拨进来的号码。

他微微一怔。

肖衍终于想起来，之前他这个学长为了体验生活曾经被室友忽悠做了一个学期的卖房推销。

“怎么了你？”郑允杰凑过去。

“没。”肖衍捏了捏眉心，把手机还回去。

两个人走到校门口，眼见着肖衍往门外走，郑允杰奇了：“去哪？”又指了指前边，“不回宿舍？”

“不了。”肖衍双手插兜。

“你明天不是有课吗？”

肖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郑允杰摇头，“明早上还得过来，还不如住校，来来回回跑不折腾？”

肖衍：“有点事。”

郑允杰叹口气：“行呗，不过我还真是羡慕你这种本地人，像我家在市，十万八千里……”说完摆摆手：“走了。”

肖衍从学校往家走，想起来旁边有个电话亭，走过去，摸了块硬币投进去。

同一时间，沈期许兜里的电话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