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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期许把糖磕碎,一下下的嚼,等甜味迅速在口腔蔓延开,她才点头,“是啊。”
肖衍不知道在想什么,停顿了很久才低头问:“能走吗?”
沈期许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打在额头上,她抬头,看见了肖衍的眼睛,还是那双不算正统意义上的桃花眼。
两个人离的太近,甚至她的手还撑在对方的胸膛上。发现到这一点之后沈期许迅速的往后撤了一步,然后比了的姿势,示意她自己站稳完全没有问题。
“又得谢你一次了。”
背上还疼着,大腿外侧的触感也还在,沈期许深呼了口气,直到晕眩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她才抬头说。
肖衍淡淡的:“不必客气。说完往巷子里看了一眼:“这么久还在这晃荡,那人没逮着?”
但凡肖衍的语气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嘲讽,沈期许都会在下一秒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伞丢在他脸上,顺便告诉他,做个人吧,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是没有,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似乎只是为了求证一个事实。
要不是两个人的场景是在大马路上,沈期许甚至会产生对方其实是在问她一个物理实验结果的错觉。
她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冲动:“是啊,没逮到呢。”
肖衍嗯了一声,迈着长腿往前面走,沈期许追上去:“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肖衍双手插兜,刚要说话,就听到沈期许抢白道:“我知道了,不会是下午听了我那番肺腑之言,觉得实在应该为国家做点贡献,特意在这蹲点想逮那个虐猫者,找回点良心吧?”
肖衍看向她的眼睛。
“……怎么了?”
“没,”他把眼睛重新转过去,语气平静,“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做到一口气说这么多字还不带喘气的。”
沈期许愣了下:“我喘了。”
“哦?”
沈期许说:“中间的时候,喘了两次。”
肖衍表情平淡:“是吗,没听到。”
沈期许立刻喘了两声。
头顶上一声轻笑,沈期许看过去,肖衍两只手插在兜里,脖子往后微微仰着也在看她:“没想到你还挺有搞笑天赋的。”
我说话是为了逗你笑的吗?沈期许深吸了两口气。看在刚刚对方救了自己的份上她决定先不跟他计较。
“你还没说呢,到底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
“学校有项目。”他言简意赅,说完迈着长腿往前面走,沈期许很快追上去,“不是吧,你们学校天天有项目?”
肖衍不置可否。
沈期许还要再问,忽然感觉鼻子一痒,她偏头,打了个喷嚏。
肖衍震惊的盯了她一眼,然后迅速且敏捷的往旁边站了站,可能觉得这点距离还不够,又往旁边后撤了一大步。
沈期许揉了揉鼻子,不明所以:“好好的,你站那么远干嘛?”话刚说完,又是一个喷嚏,她捂着嘴从口袋里掏纸巾。
肖衍顿了几秒,掏出兜里的黑口罩,想也没想就给戴上了。
沈期许瞥他一眼:“……你干嘛?”
肖衍看着她,淡淡道:“最近流感频发,传染。”
说完还伸手刻意把鼻梁上的黑口罩往上拽了拽。
“……”沈期许无语的按了按头顶。所以她为什么要浪费这大好青春年华和这货说话?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家睡觉!
“走了。”沈期许扬扬手。
肖衍看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沈期许等了一会,半天没见他有动静,于是把刚放下的手又扬起手,摆了摆,“再见,肖老板。”
肖衍这时候才问“要送吗?”
沈期许回头,风有点大,她没听清:“啊?”
肖衍插兜:“要不要送?”
有什么好送的?沈期许摇头:“不用。”
肖衍想了一会,还是走过去:“还是送送吧。”
沈期许古怪的盯他一眼,肖衍脖子往后仰,还是淡淡的:“送送。”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必要再拒绝,沈期许点点头:“行呗。”
夜晚很安静,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肖衍虽说是送她,但并没有靠她太近,而是一前一后,不近不远的跟着,两个人一路上都没什么交流,都在发呆。
沈期许在想现在才十点,回家之后还能干点什么打发时间,肖衍则是觉得肚子饿了,想着这个点还能吃点什么。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沈期许停下来,和肖衍面对面:“行了,就送到这儿吧。”她指了指不远处,“我到了。”
肖衍往前看了一眼,看见了一幢幢独栋且豪华气派的建筑,这里是市有名的别墅区。
“看什么?”沈期许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房子还是房子。
肖衍收回视线,手放在黑口罩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轻点了下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
沈期许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朝着小区里走,然后开锁,上二楼。
屋里的窗户是开着的,风从外头灌进来,有点冷,沈期许打了个喷嚏,从桌子上拽了几张抽纸,边捂住鼻子边去关窗户。
楼下,肖衍还没走。
他站在一盏路灯底下,背靠着墙壁在抽烟,身形被路灯拉到越发欣长。似乎是因为风太大,沈期许看到他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最后干脆把外套拉开挡风。
火终于打着,肖衍凑近嘴边的烟轻轻的吸,烟也着了。几乎是同时,他有所感知般的抬头,往那栋白色建筑的二楼看了一眼。
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沈期许僵了僵。此时此刻她正往外探出身子,于是维持了一个极为高难度的关窗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姿势的加持,气氛一瞬间诡异起来。
半晌,楼下的人动了一下,似乎是要弹烟灰。
沈期许啪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心跳比平时快,体温也有所上升,沈期许背靠着墙壁冷静了半分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
好端端的,她紧张个什么劲?
沈期许拍了拍脸,对啊,好好的,她紧张个鬼啊!
意识到这一点,心跳明显下降了很多,体温也开始迅速回落归于正常值。
沈期许坦坦荡荡的走到窗边,从没关严的缝隙里往下望。路灯底下空空荡荡,肖衍已经走了。
几秒钟之后,她偏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有点困了。
沈期许把窗帘拉上,又把自己摔进床上,恰在此时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来了两条短信。
第一条是周海洋发的,问到家了没,她自动忽略。
第二条则是肖衍。
要是闲明天来趟猫舍。
时间是半分钟前。
沈期许回过去:“去干嘛?”
那头也很快:小耳朵的健康证,昨晚忘拿给你了。
原来是说这事,沈期许点点头,哦了一声,哦完了才想起来对方听不见也看不见。
于是敲出去:“什么时间?”
肖衍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晚上十点前都行,我都在。
刚要发出去又觉得不合适,十点太晚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沈期许捞起来,肖衍发过来的是:晚上九点前都行,我都在。
九点前都在,岂不是说明明天都没什么事?沈期许思量了一会,回过去:“明天没项目做?”
等了五分钟那边还没答复,沈期许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了想敲过去:“要是没事帮忙蹲个人呗,多个人多份力量,我们还是六点开始,老地点,来不来?”
发出去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一下,沈期许低头,对方只回了三个字。
看心情
又是这句,沈期许觉得这基本就是拒绝的意思,没劲。她偏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手机一扔,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大概是真的感冒严重了,整个晚上沈期许都觉得没睡好,前半夜鼻子不通气只能用嘴呼吸,到了后半夜直接嗓子疼,张嘴都困难。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到教室,书包一扔就趴桌上了,直接睡了一个早自习。
第一堂是外语课,沈期许强撑着睁开眼,刚掏出书郁蕾就巴巴的凑过来:“老许,你昨晚上做贼去了?”
“你能说点人话吗。”沈期许把书一点点的往上摞,眼睛都懒得抬。
书的高度不够挡脸,沈期许又从旁边桌肚里抽了两本,还没放下就被旁边拽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