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真是太麻烦你了。”
“就是多搬张凳子的事,说不上麻烦,我们赶紧去,不然没地坐了。”
北水村早年有个大户,家里还建了戏台子,那几年出事,大户家财产充公,现在开放了,今晚戏班子要来唱戏,住北山村的李芬芳和王玉儿就过来看戏。
王玉儿家管得严,王妈又死抠,怕女儿把板凳弄丢了,不许带板凳出门,李芬芳就从自家里多带了个板凳出来。
好不容易才有戏班子过来,怎么能不去看,况且好姐妹分谁和谁啊。
家里倒是还有个妹妹,不过留在家里做作业,而且不喜欢凑热闹。
还没到晚上,只是半下午时间,但为了看戏,都要早点抢好位置去。
...
张建业:“哥,这次带啥好东西哩。”
张平江漫不经心:“没,这次短,就送货搬货,在城里晃悠两天。”
张建业和张平江两人并非亲兄弟,算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同是北水村人,北水村原来还叫大张村,现在改名了,村里张是大姓。
张建业:“哥,咱村今天戏班子唱戏,你去不去瞧瞧?我准备去的。”
他对这些向来感兴趣。
“不去,听着头疼。”村子里没有娱乐活动,唱戏班子过来,对多数村民来说就是福音,张平江却是不喜欢咿咿呀呀的唱调。
“玉儿,待会儿你要跟紧我,我们俩挨在一起。”
王玉儿:“我们肯定能挨在一起,就算不挨在一起,散了,我也会回村里把板凳还你家去。”
李芬芳:“板凳我不担心你不还…希望我们两个来得早,但毕竟不是北水村人,说不定这会儿很多人了。”
见迎面有两个男的走过来,李芬芳慢一步走在王玉儿身后。
也不是因为见到男人害羞,是走到这宽度仅容两人并列走的田间路,不得不让个路。
等和两个男人擦肩而过,李芬芳重新走到王玉儿身边。
“她谁啊?”张平江停住步子,转身去瞧已经走了十几步路远的姑娘。
绿意遍地,几朵野花点缀的乡野田间,对他来说是很常见的景象,但刚才那个姑娘走过去,他感觉这些常见的景象突然鲜活灿烂起来。
张平江,心花怒放了。
张建业跟着一起转身的,走过去俩姑娘,他也没看清都长什么样:“哥你说哪个?”
张平江:“长头发扎辫子。”
张建业:“隔壁村的吧,瞧着面生。”
他们这会儿在北水村地界,村子消息闭塞,加上北水村是大村,同村的都不一定眼熟,更不用说别的村。
张平江仍旧望着远处曼妙的身影:“她去干嘛呢?”
这问题张建业会答:“看戏吧,都搬板凳了,肯定是看戏的……哥,你不会瞧上人家了吧。”
“我瞧上了,帮我搬张板凳,我先去戏台子。”张平江吩咐完,马上原路返回。
“哎!哥,你好歹回个家,才回村呢!”张建业喊道,但正快步追人的张平江并没有给个反应。
...
“还好来得早,有位置。”虽然戏台子附近已经有了人,尤其前排位置占满,但中间还是有空位。
李芬芳人长得鲜丽,皮肤又是村里人少有的白,粗布短褐也没法遮住的曼妙身姿,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张平江是看上了?”戏台子附近本来想过去搭讪的几个小伙,见没走几步,张平江就过去蹲在人姑娘后头,不得不止步,小声议论。
另外一个:“肯定看上了,不然还能蹲后头?我们惹不过张平江。”
“就张平江这人憎狗厌的德行,谁看得上?”
剩下的人不回这话,虽然张平江的确人憎狗厌,但人家可是货车司机,而且又有一副好皮囊,在村里小姑娘当中,可受欢迎得紧。
当然,是那些没被他嘲讽过的小姑娘欢迎他,嘴臭起来管你是男是女,总让人恨不得撕烂嘴的死德行。
李芬芳有感觉身后来了个男的,但因为不断有人过来,她也没仔细注意,就和王玉儿小声聊天。
“哥,板凳,蹲多久了?还好帮我占位了,婶让我给你带吃的。”张建业终于是带着板凳过来了。
有张平江在,附近空很多,都不用特意为张建业去占位置。
“没多久。”张平江坐板凳上,把板凳往前移,和李芬芳就隔着能容纳他腿的距离。
身后的声音离得太近,男人的声音清亮,在李芬芳听来挺好听的,声音也能感觉人很有精神,但因为好听,令她很不自在。
前面是一家人,这个点在家里也没洗过澡,全是浓重的汗味,所以李芬芳坐的时候,隔了三脚长的距离,纠结了会儿,最后还是没往前挪。
张建业带的是馒头和菜包,还温着,张平江并不饿,依旧接过来笸箩,抓了两个菜包,手背敲了敲前面姑娘的肩膀。
李芬芳侧过脸:“有事吗?”
张平江把笸箩递过去:“我这里有包子,吃不完,分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