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讨回法力,姚囙非常气恼。不论她如何啐就是不见半点动静,后来索性闭口,她半靠着坐在地上,知晓身后的是尸体,如今也完全顾不上。
不过几息便打起了小呼噜,周围还活着的人见她如此亦学她席地而眠,远远看去竟分不清哪些是尸首哪些是活人
将两孩子赶回角楼内又锁好门,无药才与几个小兵迅速回城欲寻人来清理尸首。
而城下敌军此次非但未讨到好,反倒折兵损将,远远见着归云有援兵到来,立刻悄无声息的撤离。带领撤退的是一年轻副将,他骑在马上回首,阴冷的盯着归云厉色道:
“回东京城”!
陈文昆看着迅速撤离的人马,沉声道:“勿追”说罢驱马往城门而去。
他老远就见归云镇上乌云盖城,不眠不休缩短了一日时间
仍是来的晚了。
众将士随在后头望着犹如修罗场般的归云,皆是心惊不已
目之所及之地皆堆满了尸首,看着足有数万人丧命,城墙一片血红,一股尸身腐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众人不约而同仰眸肃穆的看向城楼
风尘仆仆一身蓝衣的周明渊高呼:“开城门,我带来了援兵”!
城上一片寂静,周明渊连呼三次仍未有回应,心中焦急不安。陈文昆亦是锁眉,正在他准备攀爬城墙之时,有鸭公嗓少年探出了半个头“明渊,明渊、是周明渊、开门、开门!”
听见无药的声音,周明渊心中微松,原以为马上就能进城,谁知一等又是半个时辰。
这也不怪无药,城内死伤大半,幸存者都是妇人孩子。而城上幸存的汉子们此刻是睡的天昏地暗,更不用说四处都是尸体,要寻他们还得去翻尸。这着实让妇人们为难,她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惨白着脸被唤来清尸,本就是无奈之举,此刻听见有援兵来到全都往城门奔去。
即使尸首中有他们的亲人,此刻他们依旧没有勇气去翻找
城门闸重逾千斤,无奈的是妇人气力极小,加上无药和几个小兵使尽全力,仍花费大半个时辰才将铁闸取下
本就身体虚弱的妇人,开门后更是一个个面如白纸,扶着墙好半响才缓过气来。
知晓陈文昆定是急着见姚囙,周明渊入城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无药:“姚女郎在何处”?
无药微怔指了指城上,还不待他言语,便见一极俊的将领下马丢下一句:“打扫战场”后迅速往城墙上而去。后头进城的兵丁纷纷下马,替代了原本妇人的活计。
“哎~”
无药抬脚欲跟上去,周明渊忙扯住他道:“你跟去做什么”?转而又道:“那是姚女郎的夫婿”。
哪知无药一拍大腿急道:“快去拦下他,姚女郎如今可不好见他”
周明渊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少年疾医扯着他快步往城墙上去且轻道:“女郎容貌毁了,要见也得打理一番才好”
为了姚女郎不损夫婿的心,他可真是超碎了心!
“阿因”!
城楼上的陈文昆心急如焚,在角楼里头只见着两孩子,而角楼门口是成堆的尸首。四处扒拉也未看见女人,他面色愈发不安。待陈文昆急的差些落泪之时,脚边有人拉扯他的铁甲,垂眸一看原是屋里稍大些的孩子只听他抬首问道:
“你是在找姚女郎吗”?
郎朗在门口看了片刻,见男人很是难受的模样,才扯住了他。男人看着还不到他大腿高的孩子,温声道:“你知晓她在何处”?
郎朗点了点头扯着陈文昆往前去,不过一会便在个尸堆里头寻到了,面目全非的女人。幸好听见她的小呼噜,否则说是具尸体也无人反驳
男人半蹲半跪浑身都在颤抖,想出声唤她,却不知为何嗓子里头发不出丁点声音,他微微颤颤的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
缩在尸堆里睡的打呼噜的女人,此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睁开眼随即心头一跳,立刻抬手遮住了脸。
如今她的模样不必人说,她也知晓
可别吓着小郎君
无药二人也是来迟一步,见陈文昆已寻到人便不再上前,周明渊已经知晓姚囙毁了容貌,此刻看见人仍是大吃一惊,他只当是脸上有了伤疤,此时看见人才知那是是伤疤,根本是体无完肤,忍不住侧眸去看男人的神情
陈文昆双目赤红,捏了捏拳,终是将哽咽在喉头的话说出“阿因,我来晚了”
“…………”姚囙知晓他在难过,可此刻她浑身是伤,安慰他说无事好像有些勉强“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