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陈文昆止步又问道:“归云镇上有多少百姓,多少兵丁,精兵多少?粮草还有多少?”
虽不解他为何问这些,却也知晓定有用意,周明渊认真思索后方开口:“如今妇孺不过二千余人,兵丁统共不到八千,精兵...没有,百姓断粮者甚多,镇兵无粮草”。
“兵无粮则散,八千兵丁恐成做乱祸源,如今是何人在镇守归云?”
陈文昆眉头紧锁坐了下来,他心中清楚能让个半大的小子出来借粮,恐也是无人能用。
果不其然,少年情绪低落垂首摇头。
使君大人既无婚配亦无子嗣,手头得用的几个下属不是与他一道,亡在了外头就是伤重卧榻。
哪里还有将领镇守归云。
望着摇头的周明渊,陈文昆微顿后沉声问道:“可想复晋?”
少年茫然的抬头,迟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并无帝王之才,周乾怕是也没有。”
与仇敌为伍之人,且还是算了吧!
“无人天生便有帝王之才”陈文昆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听完他的话,少年眸中一亮不过几息便又暗淡了下去,随后启唇轻道:“算了”
陈文昆不欲再劝,开口淡淡说出了他的想法:“即无登帝之意,借粮又非长久之策,不如投入襄阳王麾下。”
半大的孩子,即心不在王位,又何必用单薄的肩膀,扛起上万条人命。
为他们找个归宿才是最好的。
周明渊张了张口又合上,陈文昆也不着急,耐心等着少年郎想明白。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少年郎心乱如麻。他当然想复晋,可他也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无人、无才、无粮、无银,如何敢有妄念。
罢了,周家帝运已尽,强求怕也不过是多拉几个,身边人一道牺牲。
“罢了”少年轻叹
陈文昆眸色深沉,即未劝解也未赞成。只点了点头道:“明日我陪你去王府”
少年轻点头
见他通身狼狈,陈文昆又温声道:“去浴桶内洗洗,上榻歇息”。
待周明渊点头去了浴帘后,陈文昆为他备好衣衫才去敲响了周乾的寝门。
里头的人早已歇下,周乾更是未曾料到陈文昆会三更半夜的来敲他的门,开门后倒是有些诧异。
二人也算是老相识,年少之时他与慧尘走的近,又向往外头的侠客江湖。对这位自小便有才名且被家家长辈,拿来当楷模教育后辈的谦谦公子,着实有些看不上。
少年就该潇洒肆意,做尽少年该做的风流雅事。哪个想如陈家郎君一般模样,活的忒清淡了些,连魏延泽都会饮酒,他却偏偏酒色不沾,只顾做文章。也难怪会被抢了女人,容貌不如人便罢了偏还喜讲究圣儒君子之道。
遇上牲口也是倒了霉
陈文昆说了半响见刀疤脸仍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不得不停下:“周郎君,可有在听?”
不知何时来到周乾身边坐下的道人,在案几下撞了撞他的腿脚。回过神来的周乾望着道人笑道:“何事?”
尴尬的朝陈文昆笑了笑,道人凑近周乾耳边简述了方才的话。
陈文昆面色不变,撩眸颇有些兴味的,打量着二人之间的互动。
那边周乾神色从莫名转变成惊讶,听完道人的话,他点了点头起身向陈文昆拱手道:“周乾多谢陈郎君对我家从子的看护,明日我与你们同去归云镇,往后陈郎君有何事,周乾定义不容辞。”
点了点头,陈文昆起身还礼并道:“家中先君与晋王有谊,理应互相关照,周郎君不必过于挂怀”
“陈郎君厚义”
一旁的道人不禁感叹了一句。周乾点头赞同。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厚义的陈主君眸色深邃,拱手道:“晋郎君过誉了,如此我便先归了,二位早些歇息。”
陈文昆言语其实并无调侃之意,偏脸皮薄的道人心头不自然。还好陈文昆并未多关注,告辞后便径直回了屋歇息。
刀疤脸回眸见道人脸色微红,不解的看向他。脸皮薄的道人被他看的更恼,转身就回了榻,后头的男人坏笑着快步跟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