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王一战之后,不知不觉已过半月。但因道人伤势甚重,又因马匹早已走失。导致几人行行又停停至今还未出冀州境。从几日前便陆陆续续能见着大大小小荒无人烟的村落。晚间到是能遮蔽一二风雨,不至于露宿郊外。
一路上年轻道人皆是由周乾与慧尘轮换背着行路,今日亦是如此。姚囙在无人之处却是光明正大的驾云,惹的周乾与道人频频侧眸,满脸羡慕又碍于慧尘的冷眼,欲言又止。如此待到正时晌午,忽然空中春雷阵阵,随即大雨磅礴而下。几人速速往远处稀稀落落的几座破屋急掠而去。
“今日雷雨怎如此大”。
放下道人,周乾擦掉脸上的雨水仰眸望了望天,随后使劲拧了把衣袍,无奈的看着仍湿哒哒的衣裳启口。
通身清爽干燥的姚囙,笑眯眯的看着几人蹙眉,随手丢了个干燥术在他们身上,立刻便见几人身上,一阵白烟过后衣裳迅速干燥柔软。
望着随意使用法术的女人,和尚眸中不虞一闪而过,快步上前拉扯住翘唇轻笑的女人,抬脚就踏进了已倒半边木门的破屋。后头二人摸着柔软的衣衫面面相嘘,道人垂下若有所思的眉眼,拉住正口中啧啧有声的周乾,以他胳膊为杖,缓缓跟在后头进了屋。
破屋其实有主,是个年纪不大但面黄身弱的妇人。她身边还带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孩童双眸天真,面颊白净有肉,衣着虽然破旧但却洁净。乍一看竟不像是吃过苦头的模样。
拉扯着女人进屋的慧尘抬眸就见正堂后头坐着一大一小,双眸微怔止了步。知晓和尚又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姚囙打着哈欠任他拉扯,此刻撞上高大的背脊才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止步。
屋内一大一小见有生人闯入,受惊不小,牵手快速进了左侧的厢房。姚囙听着厢房内堵门的声音有些莫名。
他们看起来很可怕?
瞄着正张望厢房的女人,慧尘眸中笑意流转,在女人仰首时却又瞬间隐去。姚囙搂着和尚胳膊仰眸轻道:“是不是我们不该进屋?”和尚侧眸随即向那间紧闭的厢房行去。姚囙搂着他的胳膊紧跟在侧。
不知为何最近身子越来越疲乏,却也越来越喜欢粘着他。
望着眼前紧闭的厢房,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困,和尚垂下长眸见身侧之人哈欠连天,倚在他胳膊上打盹。他将女人环进怀中安抚。掀唇温声与里头的人道:“在下几人路过此处,想借住一宿,不知可否?”
后头的周乾扶着道人坐下,也不言语,偏头看着远处相拥的二人,心生羡慕。摸了摸怀中小兽,又咧嘴自顾自笑了。
见他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道人摸着怀中的银钱失了神、
“对面还有两间厢房”
声音绵软无力,说完便轻咳不断。却足够立在厢房外的几人听清。慧尘与里头道谢后垂眸,就见怀中人几句话的功夫,便已阖眼打起了小酣。他长睫微颤薄唇紧抿。轻轻抱起女人收敛满目复杂,迈步向对面而去。
看着自跟前经过的和尚,周乾仰眸朝他笑却无意瞥见和尚紧抿的唇,他愣了愣转眸看着和尚的背影满目疑惑。
何事能让他忧愁?
摇了摇头,他扶着道人进了慧尘隔壁的厢房。房内倒是洁净家具亦是俱全,也不知这家人如此大的宅子,怎就破败至此唯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将道人安置好,他嗤笑一声倒在了道人身侧。
侧头望着刀疤脸微微湿润的眼眶,道人眉头微蹙随即便像未瞧见般,伴着屋外的雷雨声渐渐入眠。
另一头床榻上的女人睡的极熟,僧人抚摸着女人的小腹。垂眸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面色以及尖削的下颚。他俯身与女人抵额,长睫轻颤,一滴晶莹由女人眉间滑落,隐与乌黑的青丝、
下响后姚囙悠悠转醒,微锁眉抚着不舒适的小腹,仰眸望向屋顶。外头雷声甚大而他们似被罩在铜钵之下,声声雷声入耳让她心惊肉跳。
同时身侧的男人睁开眼见她蹙眉,紧张的半起身,大掌触了触她小腹轻道:“可是不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