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略做思索点头“也罢,我便领这位夫人走一趟。”
妇人脚下不动,蹙眉道“奴家一介妇人恐有不便,还望张掌柜许可,多些人一道过去。”
张掌柜深深看了眼妇人淡笑“那就前头几位,愿意的都来吧。”
最后登上灵霄阁楼的,有十来人,乌压压一片立在无极门外,张掌柜叩门却无人应声。耳畔是妇人的泣泪声,人群渐渐躁动,皆认定此人定是,做贼心虚才不敢开门的。
不待张掌柜安抚,便有一瘦脸大汉上前踹开了门。
众人入了屋内,见一白袍小郎君盘腿坐在榻上,房内肉香环绕,案几上还有未擦拭的油渍。
众人怒目而视,纷纷近前指责,张掌柜令几护卫死死拦在榻前才未将人伤着
再说无极,自众人进屋,他耳边尽是嘈杂之声,心神难守,导致体内循环周天的灵气开始乱窜。
片刻间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随后垂头歪在了榻上
...室内瞬间鸦雀无声...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人,见榻上小郎君,此刻骇人的模样。皆是惊吓过度,有胆小的已是悄悄溜下了阁楼。
张掌柜亦是心头一跳,急忙吩咐人去请疾医,而那妇人更是吓的面色发白,立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被她扯住衣角的刀疤脸男子,眉头一锁,在妇人惊讶的目光中,随手就扯回了自己的衣衫,快步上前,手指掐印,按在了无极百会穴上,为他平息正四处乱窜的灵气
与无极隔了几个房间的慧尘,姚囙二人,此时已是被踹门声惊醒。
姚囙担心无极,迷迷糊糊的就欲起身去探
慧尘轻蹭她的唇角,含笑低喃:
“卿卿且歇着,我出去看看”
暗自掂量了下,自己酸疼的身子,姚囙胡乱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仔细为她,捏好被角。男人方笑着起身。随意拎了件袄子穿上,出了门面色立时,恢复了冷淡,脚下不急不缓,往无极屋里行去。
…………
灵气稳住后,无极渐渐坐起身,茫然的望着跟前几个陌生人,知晓是这刀疤男子,救了自己后,欲起身道谢。
刀疤脸男子抬手,止住他的动作。并朗声道:“小郎君勿多礼,现下宜凝神,静心,好好歇着”。
无极笑着点头“多谢侠士的救命之恩”言毕,就见慧尘踏了进来,遂又开口轻唤:
“师公”。
慧尘脚下不停,微颔首。扫视屋内的几人,目光在刀疤脸上停了几息,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向无极那张苍白的脸。他略蹙眉,在榻上坐下后,伸手便为无极探脉,片刻,松了微锁的眉头。
幸好无碍,否则又得占去卿卿的心神,还是得送走……
刀疤脸见慧尘进来愣了,看他若无其事的当作不认识,也不欲言语。目光来回打量他,与榻上的少年郎,能让他蹙眉的人可不多。
无极瞅着慧尘紧张道:“师公,我可有事?”
慧尘不紧不慢的开口“无事,为何如此?”
无极摇了摇头一脸雾水“屋内突然闯进一群人,打断了我的修炼。”
慧尘听完,冷眼睨着榻前几人,被他盯着的几人,皆是额角冒汗,心生畏惧。
张掌柜苦着脸,主动将事情的始末,向慧尘详叙了一遍后,又侧头看向一旁的妇人,示意她回话。
妇人原被慧尘的容貌,晃花了眼,正心跳如雷。与他对视一眼却又心生畏惧和自卑,此时心中满是心虚遂垂下头。心中念着米粮,咬咬牙硬着头皮,柔声道:
“是这屋里的人,盗了奴家的雉鸡,又撞翻了奴家的米粮,迫于无奈才闯了进来,还望郎君勿怪”接着又道“这屋里头还有肉香呢”!
无极怔了怔,深吸一口气,屋内竟真有一股淡淡的肉香,蒙逼的看着众人,他这是莫名其妙变成了偷鸡贼?
眨了眨眼哭丧着脸,这说不清了!侧头看向慧尘委屈道“无极未曾盗过,这位夫人的鸡。”
慧尘微撩眉眼,淡淡启唇“猴子呢?”
听罢,无极瞠目结舌:“不,不会吧!幽幽怎么可能偷鸡”!话毕突然哑了声,幽幽好肉,品行与端方,好似也离的有些远,如此一想,这事还真是有可能!
若果真如此,他这是人在屋中坐,祸从猴身来,无妄之灾……
无极气急,抚着胸口,压了压喉间,欲再次冲上来的甜腥,开口就呼“幽幽你给我出来。”片刻听榻下有细微动静,无极伏身就向榻下捞去。
幽幽也知晓此次害了无极,耷拉着脑袋,任他捉出了榻底。抬眼见榻上一块血迹,又见无极苍白气急的脸。有些愧疚决定往后,对这仔子好些,毕竟日后,还需他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