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章致拙和安哥儿正凑在一起读书,突然章则淮大步走进屋里,猛灌了一壶凉茶,哈哈大笑。
见章致拙一脸懵逼的模样,章则淮大声道:“拙哥儿,咱们那新院子打出了口甜井。真是老天垂怜啊。”章致拙闻言也喜出望外,要知道,平日里要用的水都是要花钱买,自个儿担水回来的。
“那咱们日后便不必雇人送水啦。”章致拙开心道。“还不止嘞,还可卖水给周边人家。京城里凡是打出甜井的,哪个不是赚翻了,这可不是井,是老天赐的聚宝盆呐。”章则淮兴奋道。
打出甜井的消息一出,章家宅子的身价立马翻了一倍,嗅觉灵敏的中人早已拉了章则淮商量,若是想卖他们可立刻出钱买下。这时候还卖的就是傻子了,章则淮一概回绝。
忙活了大半月,总算将新宅子布置妥当,章家一家人选了个气候凉爽的日子就搬过去了,铺子便交由三个伙计住店了。
因着房子宽敞,沈氏便买了一个扫洒婆子,做做粗活;又因要买水的人家众多,鱼龙混杂,便又买了一健仆,看管门房。
章致拙满心激动地在院子里四处跑动,这可是正经的四合院啊,搁现代可要一个亿!
章则淮夫妇住在正房,章致拙、安哥儿和琳姐儿的房间都在东厢房,另给了哥俩一间书房,设在堂屋东边。院子里西北角打了口井,一旁随意栽了些柿子、木犀树,凤仙花。
章致拙想着,若是顾彦汝顾大公子见了我家院子,定要说俗。薛定谔来到新环境一点不怕生,肥胖的身子灵活地窜上树,惬意地趴在树干上遮凉消暑。
为贺章致拙乔迁之喜,顾彦汝特地令小厮送来一小筐新鲜莲蓬。这在京城也是新鲜吃食了,章致拙拿了个小杌,坐在木犀树下趁着荫凉便开始剥。
莲蓬绿又嫩,轻轻撕开一角,青皮剥出白莲实,较嫩的好,青汁回甘。章致拙偷默默吃了几颗,甘甜并莲心的苦涩,是荷花和水的结晶。
“吃完莲子,莲蓬勿扔,插大青花瓶,置于窗棱小几上,可堪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章致拙这才发现顾彦汝还给他留了荷花信笺。
好吧,既然吃了人家送来的东西,便照着做吧。果然是风流雅士啊,大夏天吃个莲蓬还如此诗意,章致拙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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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章家三个孩子各邀了自己的好友来参加乔迁宴。章致拙请了顾彦汝、李珏、林毅轩;琳姐儿请了闺蜜姝姐儿;安哥儿请了书院好友。
沈氏对小孩们的交友颇为宽容,只在同一天请更省事儿。
这边几个大点的少年聚在一起说话,小孩子还想摸摸顾彦汝怀里的狸奴,两个女孩儿去了屋里说悄悄话。
章致拙瞥见轩哥儿、李珏的脸都红扑扑的,心中警觉,轩哥儿不会也看上琳姐儿了吧。
章致拙也不含蓄,直接开口问道:“轩哥儿,你脸怎么这么红?”
林毅轩猛地听见拙哥儿这样问,脸更红了。顾彦汝在一旁手法娴熟地撸着猫,一边好笑地听着众人讲话。
轩哥儿嗫嚅道:“你姐姐的好友是我前些日子订亲的姑娘。”
哇!
没想到哇,轩哥儿居然是最早订亲的。章致拙瞪大双眼,惊奇道:“你怎么都不同我们说,订了亲我们还没来参加宴席,这如何说得过去。”李珏也一脸你不应该的表情。
林毅轩心情平复一些道:“只差最后一步了,等订下来再请你们吃酒。”
李珏机灵地转了转眼珠,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同章家姑娘是好友?”
轩哥儿回道:“是锦霞阁掌柜的女儿。”李珏恍然,原来是徐家的女儿,他倒隐约听说过。章致拙点点头道:“那没错了,琳姐儿前些年去锦霞阁买布料时便和他家小姐要好了。”
“居然如此之巧,还有这层缘分在。”李珏羡慕地说道。章致拙斜乜了李珏一眼,又问轩哥儿:“你同那位姑娘已见过面了?”
“姑娘父母开明,也疼爱女儿,给生辰八字前以游湖的名义见过一面。”林毅轩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