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打定主意要走，离开教室后没再惊动校门口的保安，直接翻墙出了学校。

这种事情他以前其实没少做，但毕竟已经好多年没逃过学，加上对这所学校的环境还不太熟悉，翻墙的时候差点一个脚滑把自己给栽下去。

幸好危急关头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乔西一抬头，有些惊讶地对上了林希维的视线。

“维维？”乔西小声喊了句。

林希维对他龇了龇一口大白牙，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两人因为重力向下猛滑了一段距离，林希维吓出了一身冷汗，费力地双手拉住乔西，艰难道：“哎哟小西，你赶紧踩着墙面啊，我快拉不住啦！”

乔西错愕的时间只有片刻，经林希维提醒后立刻用力蹬着墙，试了几次后终于成功找到了着力点。

两人有惊无险地翻过了围墙，乔西看了眼林希维，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林希维一紧张就会做小动作，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尖，但他显然忘记了自己刚翻墙时手已经蹭上了不少灰，此时一做这个小动作，原本干净的鼻子瞬间就沾上不少灰尘，样子颇有几分滑稽。

“她把我也赶出来啦。”林希维小声道。

这话说得有些心虚，但其实倒也不算说谎，他只是适当地省略了一部分过程，直接将结果说出来了而已。

乔西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中闪过一抹懊悔，显然以为小伙伴是被自己连累了才会也让语文老师赶出来的。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距离放学还早着呢，这个时候让林希维回家，以林叔叔的脾气林希维少不得要挨一顿臭骂，万一和老师联系上被语文老师告了黑状就更惨了，一顿打肯定是跑不了的。

可乔西出来是有正经事的，他得去找方衡，但他绝对不可能带着林希维一起去。

乔西正思索着，目光在扫到马路对面一家肯德基的广告牌时停下了，他灵机一动，对林希维道：“维维，你饿吗？”

“啊？”林希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有点？”

乔西摸了摸裤子口袋，从里面乔妈早上给他的钱中抽出两张二十的纸币塞到了林希维怀里，道：“去对面吃肯德基吧，盯着点学校，他们放学你再回家，知道吗？”

说话的工夫，乔西已经迈开腿跑了起来，边跑边冲林希维挥手：“记得啊，一定等学校放学再回去！”

安顿好林希维后，乔西再没了顾虑，脑海里迅速开始思索附近的地形，以及方衡和皮衣青年有可能去的地方。

皮衣青年来时骑着摩托，这就意味着两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学校附近了。

乔西虽然已经初步排除学校周围，却还是在学校周围转了一大圈，生怕因为自己疏忽而没能及时发现方衡的踪影。

乔西还询问了几个校门口的小贩，向他们打听方衡和皮衣青年的行踪，直到确定学校附近这一片都没有两人踪影，这才离开了。

离开学校后他略一思索，伸手拦了辆车，上车后对司机道：“西古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排学生模样的乔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小伙子，那块治安不大好，没有大人带着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去啊。”

他也是看乔西和自己儿子年岁差不多，这才没忍住多了句嘴，话刚说出口司机就有些后悔了，透过后视镜不停观察打量着乔西的神色。

乔西落落大方地冲司机笑了笑，道：“谢谢师傅，我去那边找亲戚。”

听他说是去找家人的，司机缓缓松了口气，没再开口劝什么，一路上沉默着将人拉到了目的地。

乔西付了钱，准备下车时，却又被那司机师傅叫住了。

“小伙子。”

乔西回头，司机师傅有些欲言又止，用颈间毛巾擦了擦汗，开口道：“这附近小偷不少，捂好自己的口袋，别让人近身，找到亲戚就赶紧走吧。”

闻言，乔西笑着点了点头，乖巧应道：“好的，谢谢您。”

他跳下车，进了附近不起眼的超市买了一把刀，一根铁质棒球棍，一把仿真玩具枪，一顶黑色鸭舌帽和若干胡椒粉辣椒面，付钱后把东西收拾妥帖，该收的收好，该藏的藏好，直奔上次遇到杀马特小青年的地方。

远远就见上次想偷车的小青年和个大约二三十岁，穿着暴露，身姿苗条的女人聊天呢，乔西笑眯眯走过去，趁他拿出火机低头给女人点烟的时候，将棒球棍从他颈间绕过。

被勒住脖子的小青年当场就僵住了，拿火机的手一哆嗦，火机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谁、谁啊？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大哥一会儿就……”小青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但他不自觉发抖的手却暴露了他此时紧张惊恐的心情。

乔西安抚道：“别紧张，是我。”

小青年：？？？

你他妈谁啊你，谁知道你是谁！

好在乔西也没为难他，微微将帽檐往上抬了抬，将脸凑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上次让你帮我找人你没找到，不如现在继续帮我找？”

小青年看到乔西那张尚带着稚气的脸，愁得头上五颜六色的头发都黯淡无光了。

他苦着脸，道：“小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要求直说还不成吗？”

乔西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我找方衡。”

小青年愁死了都，脸皱成苦瓜，试图和乔西讲道理：“我和他又不熟，我哪儿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