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驾马向那小土包行去,离近了才发现,这土包后竟斜斜倚着几块乱石,乱石之上杂草丛生,乍一看确实只是个石堆而已。
她总觉着有些不踏实,手执长剑向那石碓的缝隙之中刺去,剑尖甫一刺入,那石碓便瞬间四分五裂扬起阵阵烟尘,竟从中蹿出两个人来。
那二人见状立刻疾步后撤,口中同时吹起了一阵尖锐的哨音,不多时便有两匹骏马循声从不远处飞奔而来。
池萤心下微定,指着那二人斥道:“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抓起来!”
她身后的将士得令上前,意图将那二人团团围住,只是他们二人似是对逃跑的路线早有计划,十分灵活地左右迂回躲避,在被包围之前,便已经抓上了缰绳飞身上马。
那二人默契异常,明明半句交流也无,但上马之后便立刻分别向两个方向驶去,池萤稍迟疑了片刻,随即便调转马头跟上了右边那人。
马队的速度终究不及一人灵活,没多久那人便同他们拉开了距离,刘悬扯着嗓子问道:“大小姐,咱们还要继续追吗?”
“追,当然要追!”池萤挥起马鞭,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约莫跑了十里,那人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他缓缓驾着马绕过一个山坡,众军士跟着他才发现,那山坡之后竟密密麻麻地列着辽夏二国的军队。
可池萤却也未见慌乱,她抬手示意身后的将士止步下马,甚至还悠哉悠哉地将马鞍也取了下来,就地而坐歇息起来。
另一边儿的辽国将领见状,皱眉问向刚刚回来的探子,“你说她是李都护的女儿?那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那探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她是个无知的大小姐吧,那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可说她是来挑衅的吧,难道乾国已经开始用女人打仗了?
他低头喏喏:“小的...小的也不知,也许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辽国将领抬脚将他踹到一旁,斥责道:“蠢货,这你还看不出来?她明明是那边派出来的诱饵,只要我们上前,她便会将我们引到事先设好的埋伏中,一网打尽!”
一旁的夏国将领却轻啧了声,“可根据我们的消息,他们明明没有大范围的兵力调动,我看倒不至于有什么埋伏,说不定就是来装腔作势吓唬我们的。”
“他们乾国的兵法最是狡诈,你若是不信那你去试试?我们辽国反正是不会去的。”辽国将领冷哼了声扭过头去,一派倨傲之色。
夏国将领被他一噎,面色也有些不善,“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两国说好了共同进退,哪有我们单独去打的道理。”
“同进同退是不假,但我们也不想跟着你们去送死啊,”辽国将领摆了摆手,“不成,绝对不成。”
“那您说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他们留在此处?”夏国将领眯眼看向不远处席地而坐的众人,面露几分愁容。
“这...”辽国将领也有些迟疑,“先按兵不动等等看吧。”
可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等到日上三竿,池萤他们早已搭好了事先携带的简易帐篷,甚至还翻出了些干粮瓜果,三三两两围在一处闲聊,悠然自得仿若身处野餐会。
夏国将领被日头晒得有些眼花,见着他们吃的香甜更觉得腹中空虚,“他们...难道当真是来游玩的?”
“他们又不瞎,难道看不见我们这么多人吗?见我们在此还装模作样,有诈,绝对有诈!”辽国将领自早晨便未进食,也跟着空咽了口唾沫。
池萤看了眼天色,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拍了拍衣襟起身。而紧紧关注她这方动向的辽夏联军,见状也立刻紧张起来。
众人只见她将马鞍放回马背上,执着缰绳翻身上马,却又并未跑动起来,只在原地打着转。而她身后的将士也有样学样,将帐篷与餐食收起,再度回到马上,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这一上午的疲累与紧绷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二国将领再也不愿继续坐以待毙,终于达成一致,转头向传令兵道:“传令回去,让大部队到此处集合。”
池萤这边则是驾着马轻轻跑了起来,可她也仅仅只是左右小范围的来回跑动,既没有上前,也没有走远,倒更像是在探查着什么。
正在辽夏两国联军心弦紧绷之时,却从地面隐隐感到了一阵兵马袭来的震动。
辽国将领猛地抚掌,“果然!他们还是有后手的!我们的援军在何处,让他们加快些!”
“回将军,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距我们应当还有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