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外,区衙门的捕快、衙役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可谓是水泄不通。
铁匠铺的匠人、帮工们都被驱赶到了一块,严加看管。
区佥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擦着从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在得知西厂的应天卫“大驾光临”之后,这位佥事吓得立刻亲自带人赶来了现场。
虽然不知那两位大人是在查什么案件,但作为十五区的佥事,就算不知道做什么也要做些什么出来,不然被扣上一个“办事不力尸位素餐”的帽子,免不了又要吃些苦头。
“我这才接任三个月不到,怎么西厂的爷爷们又跑来这里了……”
区佥事心里叫苦不已,上一任佥事在东厂里头待了半个多月,又被拉进去了西厂,如今还没被放出来。
“赤青帮妖鬼污染”事件不仅让整个赤青帮灰飞烟灭,就连不少跟赤青帮有关系的官差们,也统统被拉进了东西两厂。
“出来了!”
衙差们一阵骚动,只见一名身穿黑衣锦袍,胸口绣有狴犴的俊朗男人走出,身后黑色云纹烫金披风飞舞,好不威风。
“大人……”
区佥事赶忙迎上前,堆起一副笑脸。
“滚!”
男人脸色阴沉似水,怒喝一声,袍袖一挥,那区佥事顿时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捕快跟衙役们畏缩不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他们的头儿。
欧怀远一肚子火,环视一眼,骂了一声:
“一群蝼蚁般的东西,动你们简直丢我的人!”
随后,他回头看向了铁匠铺内,目光阴狠,低声自语:
“该死的猎人……我可记住你的脸了!”
一道散发着耀眼蓝光的阵纹出现,欧怀远一脚踏入,随后消失不见。
捕快和衙役们这才敢去将差点昏死过去的佥事扶起。
“那位大人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区佥事虽然摔得七荤八素,脸上却是一副逃过一劫的神色,喘了一口大气。
“那位大人乃是应天卫副户,官正四品,我这区佥事虽说是准五品,但那位大人随便一条罪名,乌纱不保倒是小事,脑袋不保倒是大事。”
“对了,还有一位大人呢?不是说有两位大人进去了吗?”
佥事赶忙问道。
“应该还在里面,对了大人,我听一位帮工说,还有一位东厂的猎人也进了里面。”
佥事当即就昏了过去。
“大人!大人!快去请大夫!”
衙役们慌忙大叫道。
……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吵?”
心情大好的郑凌走出了铁匠铺大门,感觉世界一片美好,就连阳光都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耀眼。
“有人出来了!”
一位捕快眼尖,连忙带着几名衙差跑来郑凌面前行礼:
“卑职参见大人!”
作为平民区的官吏,他们能认出郑凌是见习猎人。
就算是见习猎人,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
郑凌一愣,有些疑惑。
看着他们那又惊又惧的眼神,郑凌随即恍然,开口道:
“没事,例行检查,例行检查而已。”
众人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们这些小的惹了西厂未必会丢掉小命,但若是沾染上妖鬼,进了东厂,不死也残废。
“各位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我就不打扰了啊。”
郑凌打了个哈哈,将包袱丢给了这些区衙门的衙役们,拍拍屁股就要离开时,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回头一看,是大虎在叫自己。
见郑凌走来,围着铁匠铺众多匠人与帮工的衙役们顿时将大虎放了出来。
“谢谢郑哥,要不是您,恐怕我还要跟着去官府,浪费大半天时间,我娘又要担心。”
大虎感激地道。
“这倒没事。”
郑凌笑了笑,“说起来我也想探望下王大娘。”
大虎眼睛一亮,连连说好。
因为赤青帮二帮主堕落为妖鬼的关系,原先郑凌一家的居处范围内的百姓们,都被东厂另外安排了住处,以彻底清除污染。
“娘,我回来了!您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大虎推开了有些许残旧的木门,兴奋地大叫道。
虽说是换了新住处,但拥挤狭窄的环境依旧未变。
“大虎,今天咋回来这么早,铺里没活了吗?你回来正好,赶紧把那不吉利的……你是郑凌!?”
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的中年妇人手里抱着一个木盆,唠唠叨叨地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在看到郑凌之后满脸欢喜,连忙跑了过来。
“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你娘亲和你妹妹呢?她们现在在哪?”王大娘追着郑凌问道。
“唉呀娘,你这个别担心,郑哥现在可是东厂的猎人,衙门的那些衙役见了他还要叫大人呢!”
大虎连忙拉住自己娘亲。
“王大娘,有些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