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侯爷喜欢美人儿?(2 / 2)岁岁常欢首页

男人抬手指挥侍卫守在周边,驱散围观的百姓,然后领着几名侍卫匆匆入内,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神情灰败凝重,命人寻了软轿抬进去。

半个时辰后,软轿抬出去了,进去的侍卫还扛了个麻袋出来。一行人匆匆忙忙回府,连带停在门前多日的马车也被驾走了。门外的百姓不明所以,暗自猜测是不是侯爷将里面的美人迎回去了。

合欢馆内可不是不透风的墙,有人看到定远侯被搀扶进了轿子,还有人说袋子里装了人,因为袋子磕到了扶梯,传出男人的痛呼。

再就是花魁凝儿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说自己辛辛苦苦伺候侯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连嫁衣都送了,却一声不吭走了,哭着闹着要进侯府的门。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一上午盛都议论纷纷,什么定远侯从合欢馆被抬出来,什么合欢馆的美人入不得侯爷的眼,更有甚者私下议论定远侯有断袖之癖。各种猜测流传于各大茶馆酒肆,人们听得津津有味,全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外面热火朝天,定远侯府内则是气氛凝滞,乌云笼罩。

关雎院,太医进进出出,替人号了脉后,摇头叹息,挎上药箱出府了,接连换了几个太医皆是如此。

在最后一名太医要出门的时候,王氏深吸一口气,攥紧手指,

“江太医且慢,我家侯爷到底如何,望太医如实相告。”

“这……”老太医为难看看屋里伺候的人,斟酌如何开口。

王氏抬抬手,丫鬟仆妇鱼贯而出,顺带掩上了门窗。

“太医有话但说无妨。”王氏脸色沉重,声音忐忑。

“夫人,若老夫没诊错的话,侯爷怕是有中风之症。”

“那…那会如何?”王氏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问出口。

“轻者言语有碍,重者怕是无法下床。”太医谨慎回话,怜悯地瞅了瞅定远侯夫人,摊上个如此风流的夫君,也是作孽哟。

“再者…侯爷服用了大量滋补的汤药,火头过猛,就算日后行动如常,怕是…怕是子嗣艰难啊。“太医语气尽量委婉,难怪同僚那般神色,实在是这定远侯伤了根本,便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什…什么…”王氏如晴天霹雳,两眼一抹黑,就要昏死过去。强自指甲掐入肉中,换来片刻清醒,颤着嘴皮子对太医说,

“请太医定要救救我家侯爷。”

“这是自然,老夫定当尽力而为。”太医摇摇头,捋捋胡须,欲出门而去。

“另,事关侯府声誉,请太医莫将此事传扬。”王氏白着脸,艰涩开口,边褪下手腕的金镯子塞到他手中。这种事传扬出去,定远侯府和安定候府的脸都要丢进了,她还怎么在盛都贵妇面前立足。

“夫人放心,老夫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江太医颠了颠手中的镯子,塞到药箱里,再三保证。

“有劳太医,送客。”

送走了太医后,王氏整个人瘫坐床前,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这么个好色的丈夫,日日流连花丛,夜不归宿,还染了这样的病症,她的后半辈子算是毁了。

恨恨地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是指望不上了,她还没个子嗣,将来爵位不知道要便宜谁,是该为自己谋划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王氏擦了擦眼泪,眼中闪过狠毒决绝,神色平静下来,

“来人。”

管家等在外面许久,听到吩咐,挥退众人,进了屋,仔细关紧门,跪在地上,尴尬回禀,

“夫人,老奴今日接侯爷的时候,侯爷正和…正和飞鹰…和飞鹰…”

管家憋得老脸通红,实在是说不出口啊。本来昨日是飞鹰回府替侯爷拿衣物,却没有回来。夫人知晓后,借此机会,命他带人请侯爷回府,哪想会看到那样不堪的一幕。

“给本夫人说请楚,和飞鹰怎么了?”王氏皱眉,他到底在说什么。管家闭了闭眼,支支吾吾将早晨看到的一幕说出来。

王氏听明白了,心神震颤,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心里恶心得不行,手指哆嗦着指着管家,

“说,还有谁看见了。”

管家脸贴在地上,声音如蚊,“老奴让人将飞鹰捆绑了装在袋子里,应该没什么人发现。”言外之意是若飞鹰之前与侯爷的事被人发现,就怪不得他了。

“将那侍卫处理干净,知情的人王管家该知道怎么做,本夫人不希望听到从侯府传出什么。”王氏冷冷命令,这老东西做的荒唐事还得她来善后,若这事传出去,她可以羞愧得上吊死了。

不管王氏想不想让事情传出去,定远侯纵欲过度,昏迷不醒的消息穿得沸沸扬扬,定远侯府太医进出频繁,更是证实了消息,一时间满盛都都在等着定远侯府的笑话。

汀兰将听到的消息回禀云欢的时候,云欢正埋首绣中衣袖口的鸳鸯。

云欢听着,手指翩飞,一丝停顿也没有,神色从容平静,末了,才淡淡说了句,

“知道了。”

这人怎么样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他欠了娘亲的,她要他活着好好赎清他的罪孽。

“姑娘,他这算不算恶有恶报,多亏了卫将军。”汀兰心里舒坦了,忍不住感激卫忧。

见姑娘没有理会自己,目光专注凝于手下的红鸳鸯,汀兰心疼道,

“姑娘病才好呢,何必如此着急。”那日过后,姑娘就病了,发了多日的高热,前两天方能下床,一下床就又开始忙活。如此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啊。

“无妨,答应了明日将衣裳送去卫国公府,就快好了。”云欢施针潇洒,利落换了黑色和浅棕色的丝线绣鸳鸯的眼睛。

汀兰也想起上次去卫国公府传话的事,不再多言,上前给姑娘帮忙。

这一忙便忙至月上中天,主仆三人用完膳后各去歇息了。

室内安静,晚风送来缕缕浅浅淡淡的栀子幽香,渐渐盈满室内,床前乳白色绣蓝花楹的纱帐坠地,佳人若隐若现,闹闹守在床边,趴在女子的绣鞋上好梦,月色洒在红梅屏风上,颇有“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

卫忧翻窗而入,修长的身影映在屏风上,随着他无声靠近,屏上的月色被挤占,留下男人拉长的暗影。

骨节分明的长指挑开帘帐,熟悉的温香钻入鼻尖,他忍不住闻了又闻,这香味如同女孩儿一般脾人心肺得紧,让人欲罢不能。

浅碧色锦被上用淡黄色的丝线勾勒若干游鱼,鱼儿灵动活泼,色彩明丽,女孩儿小小一团,玉容半掩,蜷缩在被中呼吸浅浅的模样,也似被子上的鱼儿,惹人怜爱。

卫忧凤眸柔和,再近前来,欲倾身细看女孩儿,不想踢到毛茸茸的东西,垂眸看去,

身披白色纱帐的大狗,正悠悠转醒,感受到不速之客的气息,瞳孔放大,眼中满是戒备锐利,牙关紧咬,低吼出声。

卫忧僵在原地,活见鬼,晃眼的瞬间,他还以为是雏义,好不容易才甩了它,若还能专门寻到此处来,肯定是楚逸附身了。再一定神,原来只是毛色和身形相像,它的颈项垂着一片方巾,上面的蜀绣鸡腿,栩栩如生,令人垂涎欲滴。这该是小姑娘养的狗,啧啧啧,连它都可以离女孩儿那么近,还穿着她亲手做的衣裳,他堂堂将军还不如一条狗?

想到这,卫忧既生气又委屈,盯着地上的狗,目光不善,也不知这狗是公的还是母的,若是母的勉强算了,若是公的……

他并不觉跟狗狗吃味有什么不对的。依他看,女孩儿每日只对着他就很好,其他东西还是能离多远就多远。

许是男人的目光过于危险,闹闹毛发直竖,低吼出声。卫忧回神,立刻迅疾地捏住狗狗的嘴巴,不让它再发出丁点声响打扰女孩儿休息,长腿前屈,制住闹闹发怒弓起的身子,碰到毛茸茸软乎乎一团的瞬间,他就想甩手将它扔出去,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然而在触及到女孩安静甜美的睡颜,他不忍心了,压制着内心暴走的冲动。

深吸了口气,忽略手中的诡异触感。他还记得今晚来此的目的。虽然临渊说女孩儿没事了,虽然她明日就会来国公府,但他还是放不下,翻来覆去睡不着,非要亲眼瞧瞧才安心。

闲着的一只手,轻轻拉下绣被,将女孩儿小脸托在掌中,细细打量着,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相比上次见面,小姑娘下颌尖细不少,脸上也无甚血色,带着大病初愈的羸弱。

卫忧眉尖寒雾愈发深浓,凤眸划过怒气,不知是气给定远侯的惩罚太轻,还是气女孩儿轻贱自己身子。

许是男人指尖力道加重,云欢不适地蹙眉,偏过小脸,冰凉如瓷的肌肤划过指尖,柔软滑腻的触感让卫忧呼吸一滞,天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惩罚般捏了捏女孩儿的白洁的耳垂,凑到人的耳畔,喃喃低语,

“欢儿,你一点都不乖。”

静静凝视榻上的人儿良久,女孩儿纤长睫毛微微颤了颤,似要醒来,卫忧明白是时候离开了,心中为不能多留一会儿懊恼,郁闷地替人掖好被子,拉好纱幔,最后单手捞起肥狗,另一只手仍牢牢捏紧它的嘴,矫捷地跳窗离去。

足下轻点,飞身至厨房,寻了块肉,扔给他,见它没空叫唤,卫忧嘴角抽了抽,抽出帕子嫌弃地擦拭满手的口水。心中纳闷,小姑娘怎么会看上这么没底线的玩意儿,她要是喜欢,不如直接把雏义送过来得了,对大家都好。

想法刚冒头,马上被他掐断了,原因无他,雏义是公的,还特别粘人,怎么可以放到小姑娘身边来。

闹闹吃完了,见卫忧还在,舒展身子,昂起大脑袋,扯开喉咙准备叫唤,卫忧忍着拍死它的冲动,赶紧给它嘴里塞了根肉骨头。

见狗嘴被堵着叫不出声,卫忧心神微松,闪身离开,余光瞥见它砸吧砸吧嘴,眯眼挑衅的欠揍样,方想起自己忘记确认这狗的性别,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无疑,它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