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的景仁宫中,正有贵人兆徍氏万常在和王常在两个在跟前凑趣,听得宫人说皇上翻的德贵人的牌子,佟妃眼皮子一掀,半响冷冷道:“她到是会钻营,真是叫人意外。”
兆佳贵人生的一个一岁的公主,在宫里和佟妃跟前也算的脸,看着佟妃不高兴,忙道:“那个德贵人听说是个孤寡之人,连个家人都没有,只一个亲近的姨母还是嫁给了包衣的,她那样的皇上最多也是图一时新鲜,娘娘若是不喜欢,过上两日皇上的新鲜劲过了,寻个由头收拾了就是。”
佟妃勾着唇角淡笑道:“谁说本宫不高兴?这会子该不高兴的是贵妃娘娘,可不是本宫,锦绣,明儿记得提醒本宫,好好的赏赏这个德贵人!”
锦绣忙应了一声。
延禧宫里的僖嫔原以为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该她侍寝,中午的时候就沐浴熏香,选衣裳选首饰,晚膳稍微用了一些,嘴里含的丁香花,只等着晚上宫中宣旨。
谁知道左等右等,等来的确是德贵人侍寝的消息。
宫中几个侍候的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侍候的大宫女秋枫上茶的时候抖了抖,茶盏细微的响了一声,僖嫔立刻挑眉严酷的看向了秋枫,秋枫吓的跪在地上磕头:“主子不必为了那等贱人生气,万事都有贵妃娘娘做主,必定不会叫她得意的。”
僖嫔冷笑了一声,她姐姐也未必靠的住,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的。
她压下眼底的冷酷,过了半响道:“秋枫你去,把我备好的玉肌香膏送一盒给德贵人去。”
秋枫一愣:“主子的香膏可是大爷花重金为主子配成的,就这样送给她,是不是太抬举了些?”
“你懂什么?叫你送你便送过去就是。”
秋枫自起身去安排。
僖嫔垂眸转动手上的珐琅护甲,那东西香味悠远,只要是女子肯定都喜欢,可那东西也有个薄弱的地方,若是碰上了稀有的紫兰花,在加上一点水,便又是绝佳的避孕药。
只要德贵人喜欢用,那就是她手中的棋子,翻不过天。
僖嫔想到这里终于心头终于舒展了两分。
璃蓉这里得了信,身边的人就忙了起来,沐浴更衣熏香梳头,常嬷嬷侍候在旁看着璃蓉,便是上了年纪,见多识广也被璃蓉凹凸有致,细腻白嫩炫的心神不宁,她一个女子都是如此,皇上那里如何受的住?
这位主子若是不受宠,那便只能说明皇上不行。
延禧宫的秋枫亲自送了玉肌膏过来,就装在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盒子里,光是看着就十足的赏心悦目,秋枫也自有几分姿色,在璃蓉跟前福了福身子,一张口脆生生的动人:“好叫德贵人知道,这玉肌膏原是唐朝杨玉环用的珍品,不外传的秘方,因我家大人意外而得,总共叫人配出了两盒,我们主子进宫就带了两盒,一盒却送给了德贵人,可见主子对德贵人还是十分看重的。”
璃蓉也不相信钮钴禄采凤就突然转了性,初始见面不过一面之间,她就对她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见此人心胸狭窄,生性好斗,她虽则相信秋枫送来的这个是个好东西,却并不相信僖嫔不是暗藏祸心。
璃蓉笑着叫从前的小玉,也就是如今的翡翠将东西收了起来,客气道:“没想到僖嫔娘娘如此的看重我,真是叫人受宠若惊,娘娘的心意我都明白,秋枫姑娘回去,也多多的在娘娘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才是。”
说着话,翡翠又给秋枫塞的一个小荷包。
璃蓉一贯会说话,见的是谁都能三言两语的说进对方的心坎里,叫对方生出好感,放松警惕,秋枫也是如此,她见着璃蓉姿容出众,但态度却十分的端正,给的荷包也分量足,莫名的就对璃蓉多了两分好感,笑着道:“德贵人真会说笑。”
说着话又福了福身子,才出了永和宫。
翡翠把东西捧到了璃蓉跟前,璃蓉打开闻了闻,气味却是十分悠远清雅,格外出众别致,可她有媚骨丸一时也用的这些东西,想了想,只点了些沾在了帕子上才道:“东西收好了,合适的时候我会用的。”
翡翠应的是,她因名字跟明玉冲撞,璃蓉给她新该做了翡翠。
翠褛从外头端了点心进去,郭罗络明玉正在秀帕子,翠褛把东西放在小几上羡慕的道:“德贵人真是好命,皇上今晚就召见的她。”
郭罗络明玉头也不抬的道:“这是好事。”说着话把手里的帕子拿过来给翠褛看:“你瞧瞧,这个东西送给蓉姐姐,可看的过眼?”
“格格的针线向来是一等一的,瞧瞧,绣的这并蒂莲跟活的一般,怎么能看不过眼。”明玉笑着白了一眼翠褛:“你惯会说好听的。”
说着话收了活计道:“行了,咱们也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早去给蓉姐姐道喜呢!”
她跟璃蓉交好,璃蓉好,也就等于她好,这一点她却分得清,何况她看着璃蓉虽然寻常言语不多,但却是个心中有丘壑的人,这样的人才能长久。
待得亥时一刻,乾清宫里来的一顶小轿抬着璃蓉从乾清宫的侧门进去,一直到偏殿外头,宫人请了璃蓉下来,李德全瞧着人进了偏殿等候,想了想进的里头,对正在批奏折的玄烨小声道:“皇上,德贵人来了。”
玄烨垂眸将朱笔放下,半响才淡淡道:“来的到早,那就叫她进来吧。”
李德全:“…….”
皇上,您在奴才跟前这么装真的好吗?
是谁刚刚催着叫去把人接过来的,是谁奏折还没看完就要把人接进来?难道是他这个奴才眼瞎了?
李德全应了是,亲自去接璃蓉,笑着道:“德贵人可来了,皇上盼了有一会了。”
璃蓉浅笑:“李公公真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