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瑶平日里不喜说话,温如言也不想找虐,自然是互不干扰的好。
红色毛球骨碌地掉落一侧地面,小奶猫探起脑袋,缓缓跃下矮榻。
在地面自个追着红色毛球玩的小奶猫,撒开爪子跑的极快,嗖嗖地在屋内乱转。
偶尔还能砰砰地闷响,赵瑶偏头便见那玩疯一般的小家伙。
“喵?”温如言侧头不解的望着那探来的视线。
“那个小东西,也值得你玩上大半天?”赵瑶眉头微皱的看着那胆怯的抱住红色小毛球的小奶猫,“过来。”
小奶猫犹豫的迈近,忐忑不安的很,甚至紧张的连猫耳朵都立了起来。
赵瑶伸展手臂一把拎住小奶猫,指腹揉那立起来的小耳朵,面色平静的说,“你很怕朕?”
温如言违心的摇头晃脑。
“撒谎。”赵瑶指腹捏着肉乎乎的脸颊,目光凝视那琥珀色的大眼睛,“撒谎成性的小猫,说不定会被一颗颗的拔掉牙齿。”
小奶猫吓得一怔,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忙点头。
赵瑶唇角上扬的看着,掌心揉了揉毛绒绒的脑袋安抚:“朕难道很可怕?”
温如言吞咽了下,心想这点头怕是小命不保。
可如果摇头,百分百违心,照样死路一条。
谁来救救可怜的我吧!
外头忽地有宫人来报:“陛下,加急文书已送至,太上皇正在文书阁楼等候。”
赵瑶眉头紧皱的起身,迈步便要出房时,忽地停了下来,侧身望向那傻乎乎的小奶猫叮嘱:“如果敢乱跑的话……”
话还没说完,那小奶猫机灵的点头,乖巧的不得了。
待脚步声远去,温如言方才松了口气,心跳却还砰砰跳的厉害。
文书阁地处避暑行宫山势较高的一侧,赵瑶入内,便见一干大臣跪在大殿。
“参见陛下。”众大臣叩拜行礼。
“免礼。”
赵瑶缓缓坐在左侧,只见上主位的太上皇怒火冲天的质问:“洪灾泛滥半月有余,为何迟迟不报?”
“各州县信使不通,又远离都城所以方才误了通报。”
“水坝耗费百万银两,历经五年才完工,不过一年便被冲毁,工部尚书何在?”
那右侧的工部尚书哆嗦的跪在一旁道:“微臣失职。”
赵瑶虽任帝位,也不过是看客一场,太上皇处置工部尚书连带几位大臣。
朝堂上的任何职位调动,都与权力交接有些极其隐秘的联系。
这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名晋聪,本是晋太妃的侄儿,仰仗晋家权势坐上这位。
晋家纵使没落,可皇亲国戚自是有数不尽的特权,现如今公开处置,无异于收回曾属于晋家的特权。
四大世家自是看个热闹,就算清楚朝堂要收权,也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晋家真倒了,大家也能分一杯羹。
待众大臣退下,赵瑶佯装身体不适,咳嗽几声便欲离开。
“瑶儿,怎么还未好?”那过于关切的目光让人生厌。
赵瑶抿紧苍白的唇应:“可能是伤寒仍旧未曾好,姑姑切莫被感染了才是。”
“无妨,姑姑可没有像你这般一年到头的生病。”
那停在额旁的指腹,让赵瑶整个僵硬的厉害,外间忽地传来扑通地声响。
晋太妃气匆匆的入内,外头看守的宫人被推倒在地。
太上皇收了手,眉间显然是不悦至极。
“陛下,身体还未好,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晋太妃没了平日里伪装的温和有些咄咄逼人。
赵瑶缓缓起身,离了内殿,外头日光正刺眼的很。
可惜晋太妃不如母后那般演技娴熟,否则这些年也不会被骗的团团转。
徒步穿过行宫庭院,齐君像是久候在此处,缓缓走近。
“听闻陛下身体抱恙,现如今可曾好些?”
那为首的宫人并未让开,赵瑶轻声应:“好多了。”
这并非偶然的巧遇,此人恐怕在宫里还是有些眼线,否则怎么每回都会如此精准的等候。
齐君手握折扇颇为紧张的立于一旁,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直接的忽略。
赵瑶并没有多少兴致同他闲聊,亦不打算浪费时间。
神情僵硬的齐君,望着那径直离去的新帝,手中的折扇亦失了形状。
从外间入内,赵瑶视线望向榻间,不见小家伙,径直往里间,跃过屏风,亦不见身影。
难道是,跑了?
忽地一声喵呜响起,赵瑶俯身在床底下看见那瑟瑟发抖的小奶猫。
而一旁还有一只幼犬,正热情的扒拉,小奶猫的尾巴。
小奶猫两眼发光的奔向赵瑶那方,整只猫跃进怀里。
赵瑶颇为惊讶的揽住难得热情的小奶猫,只见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幼犬嗷嗷叫唤。
“喵……”小奶猫探着小脑袋向下张望,小尾巴还有几处毛发被咬掉,显得很是滑稽。
“这是被它咬的?”赵瑶握住小尾巴,眉间微皱的询问。
小奶猫脑袋埋在颈窝,可怜兮兮的很。
温如言原本睡的正熟,忽地被一个小奶狗咬住尾巴,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赵瑶掌心轻揉安抚吓惨的小奶猫,原本还因为近日来小家伙的疏离而有些不悦,现如今倒是心情甚好。
不过小家伙居然会被一只幼犬吓成这般,胆子真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