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哭喊道:“闻钟被抓起来了,是李家人污蔑他。”
李三顺哼哼两声:“你可不要胡说,怎么是我们家污蔑他呢,当时可是人赃俱获的。是不是啊,同志?”
省城来的警察点头:“当时钱的确是从江闻钟的包里搜出来的。”
李三顺看向江二峰:“当时那么多人看着,钱从江闻钟的包里搜出来的。”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闻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我知道,绝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江二峰说道。
刘大银不客气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有人就是会装呢。”
“那钱是安妮给闻钟的,不是闻钟拿的。”江母在一旁辩解道。
刘大银:“闻钟被带走那天,你女儿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也不知道钱怎么不见了,但她绝对没有把钱给弟弟。当时可是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呢。二峰兄弟,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吧,那你也应该听到了吧?”
江二峰当时的确在场,江安妮说的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江母的刘大银短短几句对话,江二峰在心里拼凑出了大部分真相。
侄女安妮拿了家里的钱给闻钟,事后被李留柱发现,李留柱一怒之下打了安妮。嫂子怕李家人知道真相后再次发怒,就到镇上的派出所报案,说李留柱家暴。
李家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跑到省城找侄子江闻钟,说他偷钱,还闹到了派出所。
李家的钱真的在侄子的包里搜了出来,侄子被带走了。
这几个警察就是来调查的。
嫂子和侄女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别的不说,侄女可是在好几个人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过,她真的没有把钱给弟弟啊。
不得不说,江二峰全部都猜对了。
江二峰心里发愁,这可怎么办啊?
江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大学生,难道就这样毁了吗?
他心里也有些埋怨侄女侄子,李家的钱是来给小开林看病的,一个真敢给,一个真敢要。
两个混蛋!
不过事到如此,作为江家的长辈,他也只能尽力和稀泥,祈求李家不要追究闻钟的责任了。
站在一旁的赵警官说话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走了。”
江母一听他们要走,赶紧过去拉住赵警官的衣角,一下子跪下了:“警察同志啊,我儿子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替我儿子做主啊。”
赵警官赶紧伸手扶江母:“你不要这样,我们也是按照章程办事,你儿子目前是嫌疑人,不能说放就放啊。”
他的衣角都被江母攥的变了形,江母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村长在一旁咳嗽几声,说道:“闻钟他娘,赵警官和陈警官回去才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领导,他们才能开会讨论闻钟能不能被放出来。你这样拦着不让两位同志走,省城的领导见他们不回去,只能关着闻钟了。”
江母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觉得谁的话有道理就听谁的。
村长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赶紧放开赵警官的衣服站起来。
屋里只剩下江家人和李家人,江二峰开口说道:“亲家母,求你看在开林和开元的面子上,饶了闻钟这一回吧。”
“爹,娘,钱真的不是闻钟拿的,是我给闻钟的。我知道错了,你们就放过闻钟吧!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求求你们了。”
江安妮说完,就掩面大哭。
江母抱住女儿,母女两人哭成一团。
“妈妈,钱是舅舅拿的还是你给他的?”李开元仰着头,用天真而执着的语气问道。
不知怎么的,江安妮竟有些害怕那样的目光。
从前,开元的目光是孺慕的,现在,他的眼睛像是结了一层霜,让江安妮感觉害怕。
“开元,你舅舅要上大学,妈妈也是没办法啊。”江安妮说完低声啜泣。
李开元垂下头:“舅舅要上大学,可开林也要钱做手术啊!”
江安妮:“医生说了,开林的手术晚一些也没关系。”
“我记得医生还说了,开林的手术拖得越晚,危险就越大,是吗?”不等江安妮反驳,他继续说道:“奶奶借钱的时候就说过,要是咱们自己家攒,就是十年也攒不出开林的手术费。”
“亲戚朋友,咱们已经借遍了,再也借不出来了。妈妈,你是要开林十年后再做手术吗?”
“可我记得医生说过,开林最晚到五岁,就能必须做手术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李开元抬起头看着江安妮,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她:“所以,妈妈你是要开林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