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贞面色微冷,眼里却闪过复杂,却不说话。
“我一直都觉得争斗输赢还是成败,她都该维持冷静,而不是感情用事,这么多年了,我没变过,却发现她其实也没变。”
言贞别开脸,心里酸涩,只问:“你是说她为我跟玉珠付出许多,希望我能放下...”
“不,我是想劝你能否帮我劝她,劝她放下。”
什么意思?
言贞忽然不懂了,却见谢明容坐在那,苍白面容下有难得的悲凉。
“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年那些欺侮蹂贱过玉珠姑娘的人,这些年都以各种各样的缘由下场极为惨烈,要么家破人亡,要么生不如死。”
言贞震惊,当年那些事,名单都毁了,那个坊间如今也不知道换过多少茬的人,她自然查不到旧事。
也自然查不到都是哪些人。
可谢明容查到了。
是谢明谨做的吗?她是那样端方正雅的人,克己复礼,竟会在私底下大开杀戒吗
且是当年旧事,也就是说,很多年前谢明谨就已经动手了。
却无人知。
“其实也只是蛛丝马迹,因为当年事情出来时,我与她决裂,特地派人查了,知道个别人的身份,这些年再查,却发现那些人的下场...言姑娘,她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给了你们。”
“那些不堪的,不能为人道来的,她放不下的,放眼这人世间,已经没人能让她诉说了。”
言贞忽然明白了,明白了明谨现在的状态恐怕就如当年,为了玉珠,明谨可以蛰伏多年,在黑暗中疯狂报复那些人,那么如今,为了谢明黛,恐怕...
“她想做什么?”
“我不确定。”谢明容轻按了下眉心,露出倦色,“我只想求你往前走一步,哪怕一步也好。”
她说完,也不逼着要答案,便起身要走,却见言贞反问她:“为何你自己不劝她呢?”
言贞并不知道谢隽之死真相,只知道后者似乎违反了家规,被处置了,却不知道是明谨亲自斩首。
故此一问。
“谢家人会成为她的软肋,我再近一步,就等于把她逼进深渊一步。”
“你不一样,你是她失去了都不敢去挽回的过去。”
明容出了包厢,下楼上马车后,却见街上热闹一片,原来出了告示。
朝中勾结邪教之案件出了结果,主嫌疑人之一萧季供认原与宴王有所勾结,联合广陵谷图谋大业,败坏朝廷根基,残害百姓,甚至丧心病狂到造假圣旨...
告示里面是牵连的人。
谢明容让心腹去看告示,把牵连之人的身份记下。
“秦家的?”谢明容稍微皱眉。
竟牵连了秦家?
不管是否真的牵连,刑部那边竟也敢挂上去,要知道现在中宫有孕,这个孩子的意义非凡,若是男婴,昭国朝堂的气象都会为此分裂。
刑部竟把秦家挂上去,岂不是打皇后的脸?
对了,刑部那边有翎妃的根基。
但...也有谢家跟三十五氏族的根基。
谢明容思虑片刻,觉得大概是明谨跟萧容要对秦家对手了。
“可皇后有子,以明谨的性格,该知道孩子还没生下来前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谢明容打消了这个怀疑,却蓦然想到若是从前,她一定去找明谨好好交谈,她素来爱在这方面与之别苗头,说是不甘人后,其实也是一种惺惺相惜,毕竟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诉说了。
可现在不能了。
她低低一笑,含着苦涩。
谢家女子,大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