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不想形容昨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不过有很多人已经替她形容了,并且描述得绘声绘色。
昨天晚上港黑干部带着老婆去买珠宝的消息,在港黑内部不胫而走。
将这一消息进行扩写,那就是英明神武财大气粗的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带着他那美貌可爱身娇体软的未成年小妻子于深夜进出港黑旗下第一大珠宝公司。
财大气粗,是重点;美貌可爱身娇体软,是重点;深夜,也是重点。
说真的,把这个消息里最后那个珠宝公司换成“港黑旗下第一大爱情旅馆”都没有丝毫违和感。
传说中岛敦穿着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侦探服下车,挽着中原中也的手进去,在珠宝公司内经过一阵不可描述的活动后,穿着一件短到只能包住臀部的低胸裙子出来,并且脖子上还戴着中原中也为她一掷千金的祖母绿项链。
在这其中干部先生的小娇妻穿上高跟鞋以后比干部先生好像高了么一点点的事实被大家刻意忽略,传言中只剩下了英明神武的港黑干部亲自为她提着大包小包,动作温柔呵护、缠绵暧昧,将小娇妻塞进了他的千万豪车中,然后一骑绝尘,迫不及待地驶向家中的Kingsize大床……
所以,这都是些什么?
干部大人暴怒的吼声从办公室里传来。
干部专属的办公室内,只见中原中也坐在办公椅上,两手已经把桌子边缘给捏烂了,那小小的身板积攒了大大的怒火,仿佛要把面前的人给生吞活剥。
“是谁在那里瞎说!”
承受着干部大人的怒火的梶井基次郎无辜地摆着手,连忙道:“我是听别人说的……”
“是谁?!”
“都是这么说的呀……就是……是广津告诉我的!”
梶井基次郎迅速拉老前辈下水。
被点名的广津柳浪差点吓得跳起来,他可不敢直面中原中也的怒火,不过好歹是稳住了面上的冷静:“我只是和梶井提了提从后勤部小姑娘那儿听过来的传闻罢了,具体的我可是不清楚他从哪儿得知的。”
“对对对!”梶井基次郎点头如捣蒜,“是从后勤部那里听来的!”
梶井基次郎也是自己作了个大死,今早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嘴贱了一句恭喜中也先生啊,昨晚一定过得非常愉快吧。
中原中也听了这话感到奇怪,昨晚他带着中岛敦挑项链是挑得挺尽兴的,中岛敦脖子上戴的那串祖母绿和放在盒子里三条镶了不同颜色彩钻的项链,再加上一枚还没拿到手的定制粉钻戒指,一共五样,加起来比他几辆车都贵了——但是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梶井基次郎就在中原中也面前将他听来的传闻加了很多不必要的描述,绘声绘色地讲给了上级听,直把上级听得火冒三丈。
他怎么不知道他带着中岛敦去买了个项链就变成不可描述的活动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飙车就是为了回床上继续不可描述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都能和中岛敦这么亲密无间、缠绵暧昧了?
这也罢了,关键是为什么要强调她穿的裙子是包臀的还是低胸的?他怎么听着这传闻说的像是他在包养中岛敦似的?他们是夫妻啊懂不懂?夫妻!
“昨晚我们去买了个项链而已,后勤部谁把事情传成这样的?”
面对上级压抑着怒气的质问,广津柳浪和梶井基次郎只敢在心里嘀咕:我们怎么知道?再说,你们买项链还带换衣服的啊?不能怪人家误会了,你们本身就很值得让人误会好吧?
中原中也自己在办公室里气得来回踱步,皮鞋后跟把地面踩得哐哐响。
干部大人在自己办公室里靠走路发泄了一会儿,突然一转身,对着两个无辜的下属:
“给我听好了,你们两个去跟他们说!”
两名下属皆是一震,站直了身子,等待上级发号施令。
“问问他们,对我给我老婆买礼物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哪敢有意见啊。
广津柳浪心里苦,心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帮毛小子上级解决八卦问题,你说后勤部姑娘多,那都是耳听八方、消息灵通惯了的,传点小八卦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到了中也先生你这里就这么生气呢?是这个传言触到了您哪一条敏感的神经吗?
老前辈还知道只在心里想想,面上那是绝对不会把这种对上级的编排说出来的。
梶井可不一样,他想到什么也不在脑子里多过两遍,直接嘴巴一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中也先生,也没说您和七十亿的坏话啊。”
“没说坏话?”
中原中也冷冷一笑,梶井,我看你是信奉科学信奉到基督教去了想上天了是吧?上次你叫我演太宰我演了,你叫我演妇人我也演了,没揍你算好的,今天你上赶着往我拳头下面凑就别怪我力气大。
干部大人狰狞着面庞直接一个污浊把没头没脑的下属给摁进了地板里,梶井连一声哀嚎都没发出来就翻白眼昏了。
“你们还想说什么坏话?要把她是我包养的情人说出来才叫坏话是吧?谁家老婆能有你们说的那么下作?还七十亿七十亿的,不知道我老婆名字不会叫中原夫人吗?!”
广津柳浪在心里为同事默哀,却也觉得梶井就是活该。
七十亿是咱们现在能叫的吗?今非昔比,风水轮流转啊,现在七十亿是咱们上司的夫人,合法的那种,人家没追究以前咱们对她喊打喊杀就不错了,你还想把七十亿叫出口找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