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春将药端了进来。
“苏公子,药我已经熬好了。”本来本着自己照顾花非非的意思,大春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将花非非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么小的一个人,做这些并没有任何的难度,而且,他也习惯了……
可是下一瞬间,大春就觉得自己的手一轻,药碗已经被拿走了。
空空的感觉,让大春以为是碗翻了,抬眸看去。
苏清若舀了一勺药,放于唇边轻轻的吹了吹,将勺子放于唇边轻触,然后,慢慢的朝花非非喂了过去。
“我来吧,你扶着花花就好。”
轻轻的话,却让大春无法拒绝,他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花非非,有药从干裂的唇角溢了出来,大春顺手想用衣袖为她擦干净,却又是一抹干净的锦帕出现在了花非非的嘴角,小心的擦拭。
看了眼质地丝滑的锦帕,又看了看自己粗糙又破烂的衣袖,大春瞬间觉得有点窘迫,默默的将手垂下。
“这,还真是多谢苏公子了。”
除了道谢,他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毕竟,人是他救的,大夫是他找的,钱也是他给的,现在照顾的人,也是他,这位苏公子,丝毫不介意他们的身份,一直都关照。
“我和花花是朋友,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些事情都是该做的。”
这话,吐得极轻,却也极认真。
看着伤痕累累的花非非,大春红了眼睛,想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觉得自己非常的没用。
苏北澈,柳元香还有苏则夷回府了,脸上皆透着不悦。
苏则夷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便大口的喝了起来,想起来在丁府,丁家那三人的眼睛一直在他和她母亲柳元香身上来回瞟,那几乎毫不掩饰的龌龊眼神。
丁艳艳一脸娇羞却丝毫不顾及男女大防的举止,让他觉得她恨不得当场就爬上他的床,不,这还抬举她了,应该是连床都不用爬,直接就地……
他可不敢喝丁家的水,谁知道会不会下什么东西。
若不是为了那个小叫花子,他绝对不会再踏进那个恶心人的地方半步,对了,也不知道救出来没有……
鼻息间突然有股脂粉气,想来是丁艳艳靠近他沾上的,嫌弃的站起身,想要去沐浴,这时,苏七踏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
“老爷,夫人……”
苏北澈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回来啦。”
“这是今日在丁府带回的两个少年……”
苏七缓缓将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他寻着花非非手指的地方一一找去,当他推开一扇门,里面的两个少年都似是害怕一般将自己缩在一起,互相依偎。随意瞟了一眼房间的摆设,当然也无法忽略两个少年被打扮的取悦人的衣不蔽体。
简单的讲述了来意之后,苏七便将两位少年一并带走了。
看着厅中两个瑟瑟缩缩的少年,苏北澈和柳元香互看了一眼,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而后在站起身,朝两位少年走去。
“孩子。”轻轻地一声唤,却让两人往后退了一步,苏北澈停下脚步,袖中的手早已经握成拳,啐骂一声。“畜生!”
柳元香也怀着满满的心疼,她缓缓上前。
“孩子,别怕,不会有人会伤害你们了。”
那柔柔的嗓音,似清泉,也透着母亲一般的温柔,那两位少年睁着惊恐的眼睛,却也不在后退。
苏北澈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看向苏七。“可有找大夫为这两个孩子检查身体?”
苏七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少年出声。“我们是被父母卖的,家里太穷了?我和柱子据说是被哪家大户人家看上了,本以为是做小童,可是……”似乎是想到了难以启齿的事情,少年一顿,而后,又立马再次开口,带着急切。“昨日,我和柱子怕极了,后来,有一个人救了我们,突然出现,我们也就逃过了一劫,我们虽然不认识,可是他被抓住了,各位恩人,能帮忙救救他吗?”
“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我们听送饭的人说,都被……被折磨的不行了……”
“我们,我们……都是因为他才逃过一劫……”
断断续续的话,却也让人明白了前因后果,苏七也说明了花非非被救了出来,当然,也说明了他看到的伤势。
苏则夷扶着椅子的手,早已经透出白色,手节都快被捏变形,突然起身,妖孽一般的脸上带着凝重,优雅的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嫌弃又带着发气一般的一扔。
“烧了,脏!”
便转身离开了。
他还是走到了苏清若的门外,还是想来看看,可走到门口,竟然又有点不敢进去,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收回了想要推门的手,转身。